关了灯,卧室内一片昏暗。
两人躺下,公寓的床很大,但他们这次并没有各居一侧……
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苏蓝看着面前钟予的脸,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苏蓝知道他应该还没睡着。
“钟予。”她忽然开口。
他们躺的距离很近。
她凝视着他轻轻颤动的睫毛,看他慢慢睁开眼,回望她。
苏蓝声音很静。
她问,“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长久的寂静。
“如果是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婚姻,你应该会有更好的选择。就算不仅仅是贵族,新起的那些家族里也有很多只为了钟家名声什么都能做的人。”
“总体来说,就你想要的联姻来说,我并不一定是你唯一的人选。”
“所以,”她问,“为什么是我?”
当初钟家递来想要联姻的消息的时候,苏蓝是惊讶的。
但在那个茶会上,钟予给她的理由很全面。
他需要一个幌子,她也需要一个幌子。
联姻而已,又不需要付出真的感情,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伴侣,那不如趁早决定了也好。
苏蓝对此毫无异议。
那时的钟予跟她说,“因为,我们去了同一所高中,毕竟也算熟识。不是么。”
那个楼道里,他静静地凝望她,绿眸幽幽,“这样的关系,更能够说服我的父母。”
当时他的话音平静,仿佛这就是真相。
或许在那一层话的深处有别的意思,但苏蓝不在乎,也不想要深究。
对只想要一个明面上的关系的她来说,这个解释已经足够了。
她并不关心。
但这个同样的问题,现在莫名地,苏蓝想再问他一遍。
“所以你跟我成为伴侣,真的是因为我们高中就认识?”
卧室里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钟予的唇动了动。
“因为……”
单单这两个字,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没有再说话。
苏蓝静静等他开口。
钟予漂亮的眼眸在夜色下有一层朦胧的光。
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苏蓝,”他说,
“这个理由,对你来说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