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煊闭上了眼睛。
他话语戛然而止,脑海中闪过一丝电光,电光穿过,雷声嗡鸣,伴随恰如开天辟地一般的炸响,醍醐灌顶!
许久许久,
“比如说?”
他聆听着大天地寂灭的声音,聆听着万物破碎、哀嚎、绝灭的回响,
“太一已成【近超脱者】,我如何能斩掉与他的联系?光这第一步,便无门可入。”
陆煊恍惚了一刹:
“亲眼见苦难再上演,自亲朋身旁走过,却。只能看?”
“对。”清玄孤寂开口:“那时候,你会是天上天下最寂寥者,一切都与你有关,一切又都。与你无关,会很苦。”
“我从不惧苦,只是。”陆煊瞪着空荡荡的眼眶,朝着清玄道人的方向,叹息道:
“这些年,苦了你了。”
“又何妨呢?”清玄哈哈大笑,背负双手于身后,回到了广成宫最深处。
“去吧,去吧。”
他最后放声:
“此去,行一事,增一伤,超脱大伤,不可磨,不可愈,痛楚亦不熄;且九为数之极,若伤至十道,身死道消,无可救也。此去,破局与否,尚无定数,但当是。唯一的机会。”
真走入岁月大冲突,行一事,负一伤,行十事、负十伤之时身死道消?
陆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着清玄道人做了一礼,清玄道人亦朝着他做了一礼。
两人隔着长长的广成宫,相对而拜,不偏不倚。
这一幕定格许久,等到清玄道人再抬头的时候,陆煊已然拄着青萍剑,踉跄着,朝岁月之初、遂古之初走去了。
“破局啊。”
清玄道人忽然剧烈咳嗽,笼罩在周身的混沌雾霭都稀薄了些许,其体魄身躯一闪而逝。
在一闪而逝中,分明可以看见八道大伤,深可见骨,伤不只是在体魄上,更在真灵上、本源上,又还在【道】之上。
每一道伤,都是来自于【超脱】,真正【超脱】。
八道大伤交相辉映,流转寂灭,却又忽然,于此时,在此刻,至如今
至如今,又添了一道。
九道了。
行一事,添一伤,伤若至十,身死道消,无可救也。
………………
跛脚道人的模样,艰难的顶着【近超脱者】的余波,走入遂古之初。
他拄着青萍剑,踉踉跄跄,迈步在蛮荒中,嗅着天材地宝的阵阵清香,听着蛮荒生灵此起彼伏的嘶鸣,一步又一步。
整个遂古之初,无有道果。
不知走了多久,他驻足在一座山峰前,缓缓登山,走至半山腰时,一处茅草屋被推开,一個少女好奇道: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