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待此事?”
“此事……此事完全是捕风捉影。官家与各位相公之所以倚重苏御史,非苏御史擅于左右逢源,为人处世八面玲珑,而是其所言,确实能使得我大宋变好!”张茂则一脸认真地说道。
赵祯认可地点了点头。
张茂则回答道:“《大宋隐相苏景明》这篇文章乃是一名落第书生所写,目前并未查出有幕后指使者,他自称是有感而发,然后为了赚取一些润笔费,一些好事的百姓喜欢讨论这些政斗之事,便导致此事越传越离谱……”
();() 赵祯想了想,看向张茂则。
就在这时,张茂则快步走了过来。
他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便能毁掉一名台谏官的清名吗?”
“无须避嫌,朕相信你,说!”
张茂则连忙低头拱手,道:“官家,民间传言,臣亦是苏御史之亲信,为避嫌,臣不应言。”
这一刻。
正如张茂则所言。
“哼!我大宋朝堂因变法刚有些起色,这群官员便又搞这般内斗之事,苏景明有多大权力,难道朕不清楚吗?一个?的,做正事无能,打压同僚倒是一把好手!”
三月二十七日,近午时。
赵祯微微点头。
欧阳修刚进门,便听见一道令他甚是不舒服的声音。
“苏良不过是一名台谏官,却隐隐有权相之势,官家怎能不忌惮他,年轻人太过于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
欧阳修举目望去。
说话者乃是舍人院的直昭文馆,起居舍人李宗。
“李舍人,背后议人长短,非士大夫所为!”
李宗扭脸一看,笑道:“原来是欧阳学士,下官并非在议人长短,所言皆是实情,苏良势大,全朝皆知,民间百姓皆称其为隐相,难道不是吗?”
“苏良势大?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可仗势欺过人?可照相公的礼仪做过事?还是以相公的口吻训斥过你?”欧阳修厉声道。
这两日,欧阳修甚是烦闷。
他担心这番流言会引得官家疏远苏良。
苏良真要被外放,那将会是朝廷的巨大损失。
李宗见欧阳修如此帮苏良说话,忍不住还嘴道:“欧阳学士,你与苏御史乃是挚友,以后的仕途没准儿还要靠他帮衬呢,自然是帮着他说话。”
“但自全宋变法以来,从官家到两府三司的各位相公,皆依苏良之计行事,官家更是道出‘全宋变法不能没有苏景明’之言,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苏良已有成为权相可能,为保证我大宋江山稳固,必须将其压制,不然日后朝堂上皆是他苏良之朋,那还了得!”
“我等作为大宋之臣,理应明白权相对江山社稷的危害,下官劝欧阳学士应秉持大义,将这股不正之风气扼杀在萌芽期,绝不可令苏良做大!”
……
欧阳修不屑一笑。
“唉!老夫实在没想到,朝堂之上,竟然有如此多的蠢货,实乃我大宋不幸也。”
“欧阳修,你……你竟敢侮辱我?”
“侮辱你怎么了?大宋有?这等官员,实乃大宋之祸!”
欧阳修正色道:“老夫且问你,若无苏景明,全宋变法能如此顺畅地展开吗?若无苏景明,西北百姓能在夏辽边境挺着胸膛做生意吗?若无苏景明,扬州钱荒问题谁能解决?若无苏景明,枢密院与三衙能有当下这般状态吗?若无苏景明,茶引法与寻矿司从何而来?若无苏景明……”
欧阳修一口气说了十余个反问句。
李宗听完后,思索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功是功,过是过。下官上奏恳请苏御史外放,乃是担心他居功自傲,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