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洞穴里十分的寂静,一束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使洞口显的洁净光亮,几簇高大的绿色植物长在洞口外,它们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倒是让洞口显得有些生机来。太阳的光线照在祁郧的脸上,祁郧眼皮动了动,紧接着便感到全身一阵疼痛。
他挣扎着爬起来,目光急切的急切的搜寻起来,终于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到已经昏迷着的李楚楚。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心的爬了过去,轻声的唤道,“楚楚……楚楚……”李楚楚的唇瓣抿的紧紧的,脸上似乎被锋利的东西划出一道伤口,好在那道伤口并不算很深,只要敷些药,就会好的。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挂出好几道口子,褴褛的衣服下,水绿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楚楚……”见她没有清醒,他又轻声的唤了句。昏迷中的李楚楚并未被他唤醒,祁郧有些担忧的去摸了摸她的脉搏,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灼人。“楚楚,醒醒……”祁郧又柔声的连唤了几句,小心的摇了摇她的肩膀。李楚楚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来,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面前有个晃动的人影,她身子疲乏的很,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但身子不争气,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她嘴边无意识的呢喃的唤道,“夜凌旭……”
声音很小,祁郧刚趴下头想要听清楚她说的话时,她便已经又缓缓的闭上眼睛,昏迷的睡了过去。“楚楚,别睡,快醒醒!”祁郧又是摇了摇她的肩膀,可这回却怎么也唤不醒李楚楚。他有些着急的上前翻了翻她的身子,背后赫然出现的伤疤立刻在他的瞳孔里无限放大。他抿紧薄唇,又抬头望了望洞口,发现这洞口附近长的都是一些荆棘科的植物,他和李楚楚掉下来的时候,李楚楚还在他的背上,这样她就为他间接的挡住了那些植物上的针刺。
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又懊恼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灼痛着他的手心。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身子靠在洞壁上,四处搜寻了一番,猫着腰捡起洞里的一些杂草,非常将就的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又将李楚楚的身子小心的放在杂草上。祁郧望着她昏睡的模样,相比平日里的她,现在的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柔顺,像极了一只可人的小猫咪。
祁郧心中暗自的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有些自责。本来是想和她一起共赴黄泉的,可现在的结果是害了她,让她一个人承受伤痛的折磨。他抬头望了望洞口,也不知道他们掉进这洞里有多久了。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想办法从这洞口里爬出去,要不然困在这没水、没粮食的洞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他涩然的笑了笑,又低头去看李楚楚,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其实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能与她生不同时,死可同穴。
只是……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心里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实在是太残忍了。小心的站起身,他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洞里的情况,发现洞口壁上长着一些带刺的藤萝,如果要想爬着出去,那可能就得借助这些能刺人手的藤萝了。只是,倘若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但现在还带着一个伤者,这样就有些棘手了。
祁郧眸瞳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小心的踱步走到李楚楚的身边。睡梦中的她依旧忍痛的皱着眉头,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一般轻唰着,在眼睑处投射出一小方的阴影。祁郧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顺着她滚烫的脸颊滑到她宽阔饱满的额头,休憩的眉眼,还有如蝶翼般的睫毛,小而挺的俏鼻,最后轻轻的停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她的唇瓣大概是因为缺水的缘故,唇瓣上还挂着一点干皮,他俯下身子,想将她唇瓣上的干皮撕裂开。
只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一个冲动,突然就轻吻住她的唇瓣,浅尝着她唇间的美好,整个人恍若置身在漫天飞过的花雨中,飘飘欲飞。睡梦中的李楚楚被他吻的呼吸有些难受,皱着眉嘤咛了几声,可是她微张的唇却让祁郧有机可乘,他的舌头快速的滑进她的唇内,小心翼翼的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浅尝的吻并没有让他熄灭心中的悸动,相反,使他越发的欲罢不能。
他渐渐的有些不满足这样的轻吻了,而是加重了力度,灼热的呼吸声扑在李楚楚的脸上,李楚楚眉头更加难受的皱起。就在祁郧想将这个吻更加深入的时候,李楚楚却是断断续续的呢喃道,“夜、凌、旭……”祁郧身子陡然一僵,兴致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从她的唇内退出,他那只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妖冶的光芒,手上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总有一天,他要将夜凌旭从她的世界里完全抹除掉。这个世界太过的冷漠,对于弱者,只有两条路,要么苟延残喘卑微的活着;要么就奋起反抗。他再也不要做狗屁的“神医”了。他要做个让世人仰慕、让世人惧怕的人。那些假仁假义的东西,糊弄了他的前半生。下半辈子,他心中只有一个“魔”字。他要让那些抛弃过他,厌恶他,藐视他的人后悔。
他祁郧并不是生来就是一个弱者。夜凌旭能有的高度,他一样也会有。祁郧眸中闪过深深的幽怨,起身,抓了一根带刺的藤萝,便往上攀爬。那些野生的藤萝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锋利的长刺,祁郧每向上攀爬一步,那扎人的藤刺就血淋淋的扎进他的肉里。
祁郧皱着眉,仍旧小心翼翼的往上爬着,当他好不容易的从洞口爬出来时,手上已经被藤刺扎出了许多伤口,一双原本干净、修长的手顿时就血淋淋的一大片。到了洞口,他才发现那断崖之下是湍急的峡谷,而他们的运气还算好,一掉下来便被掉进一个土坑里。
峡谷底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走在期间,湿润清爽的空气使人根本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祁郧走到一处雄伟磅礴的瀑布下,掬了一把水,低头便喝了起来。手上的伤口碰到水后,一阵疼痛感袭来,入口的水也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溪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无数,祁郧望着水面上的倒影,水面上的那人眼窝深陷,披头散发,脸上还粘着一些污渍,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俊俏恣意的形象。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摘了一片荷叶,小心的掬了把水往回走。他一路上都在搜寻着想要找些野果回去给李楚楚充饥。可是还没走几步,前方不远处的茂密灌木丛里却突然“沙沙”的作响起来,灌木丛摇晃的极为厉害,祁郧脸色微微变了变。以前他上山采药的时候,也听过那些猎人说过猛兽出没的地方灌木丛常会摇晃的厉害。
他心里有了担忧,便迅速的环顾四周,见四周都是一些灌木丛,并无躲避的地方。灌木丛摇晃的更加厉害了,祁郧往后退了退,一双眸瞳警惕的盯着那不断抖动的灌木丛。突然,从灌木丛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叫声,祁郧心一颤,这个声音是……老虎的声音。
心里“咯噔”一下,眼前陡然蹿出一只浑身是白色的老虎。那老虎“吼”的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闪烁着森然的莹光。祁郧猛咽了口津沫,脚下的步子都虚浮不已。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对付一只老虎,谈何容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希翼着能从袖子里摸出一些防身的药粉来。可惜啊,他身上的药在他跳到悬崖前都已经扔掉了。现在的他,如果想要活命,只能徒手解决那只老虎了。
祁郧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老天待他还真不薄,他都已经落魄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忘在派只老虎来要他的命。那白色的老虎轻蔑的瞄了瞄祁郧,龇着牙向他走来。祁郧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戒备的望着那只老虎。突然,那白虎“吼”的一声陡然跳起来向他扑了过来。
祁郧心一惊,身子立马往怕边一闪,堪堪的躲过老虎的进攻。可白虎低沉的吼叫声又传了过来,它锋利的爪子在地上抓了抓,长啸一声后,又向祁郧的身上扑过去,祁郧并不会武功,所以面对白虎的袭击,他下意识的动作便是躲避那白虎的攻击。可能他的躲避,激起了白虎的戏耍之心,那白虎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猛地跃起,向他扑来。他躲了几次,脊背处被树干猛撞了几次,身上原本已经就褴褛的衣服被树枝挂住后,更加的破落。
如果他一直这样躲避下去,那他的结果就只能是被老虎吃掉。想到还在洞里的李楚楚,如果他真的死在虎口之下,那她……不!祁郧心里愤怒的挣扎起来。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洞口那里。生不同衾死同穴。这是他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