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个臭娘们。快把东西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就揍死你。”那胖男人的拳头又像雨点一般的落了下来。被揍的春苗却在这时候突然从地上跳起来,突然就扑向李楚楚,嘴里还凶狠道,“反正我活不了了,我要找个人陪我。你们这种小姐,最不把下人当人看,死了也活该!”她说完这话,又弯了弯嘴角,看向那个胖男人,“来啊,你来打我啊,反正你要是不小心打到这个小姐,那你肯定也得遭殃。”李楚楚心中冷笑,这么久没有见了,春苗还是没有变。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要是让春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肯定要疯掉。
春苗勒紧李楚楚的脖颈,模样如癫如疯,脸上狰狞的异常,又对李楚楚尖声道,“你们这些大小姐,不就是出生好一些吗,有什么了不起。我春苗以前也是在靖王府里做丫鬟的。说起来,那时候我的日子不比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千金小姐来的差。”李楚楚勾了勾嘴角,垂眸,镇定的扫了扫自己被压出折子的衣服,淡淡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了。现在,你还是不如我们这种一般的小家子气千金小姐。”春苗另外一只拳头紧握,对李楚楚威胁道,“贱人,你们这些做主子的都是贱人。”李楚楚觉得春苗够精分的,一下子咒骂主子,一下子又炫耀似的将她王府丫鬟的身份摆出来。她淡淡的笑道,“谁欺负你,你就骂谁去,你在我面前耍什么横。”
春苗脸上的狰狞更甚,似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靖王爷死了,靖王府毁了,他们都没有好下场……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你笑的很开心,但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并不是真的开心。”李楚楚一言击中,“其实,靖王府倒了,你现在的日子也应该不好过吧。”李楚楚清莹的大眼睛在春苗的身上转了一圈,将她身上的穿着打扮都收入眼底,打着补丁的粗布袍,结了茧的手,破了洞的鞋,这一切无比在昭示着春苗现在的生活过的并不是很如意。春苗的心思被李楚楚说破,勒着李楚楚脖颈的手更加的用力,尖声的叫了出来,“你说的没错,靖王府倒了我当然不高兴了。你知道吗,我也是靖王爷的女人……我还为他怀了孩子……”她絮絮的开讲,眼里闪过无限的落寞与不甘。
本来她设计夜辰朔,为的就是怀上孩子,希翼着可以母凭子贵,坐上夫人的宝座。然后再慢慢的向上爬,这样总有一天她会爬上桑依依的头上。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有想到靖王府会在一夕之间被封,就连靖王爷夜辰朔也因为谋反的罪名被斩杀。她一下子就被赶出了靖王府了。然后几经波折,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只是这个老男人实在是太……以至于她的孩子直接胎死腹中……她怨,怨桑依依以前那样对她,怨她的丈夫对她非打即骂。她恨,恨夜辰朔的命太短,恨容妃为什么要谋反。但她最怨、最恨的人还是李楚楚。如果李楚楚不出现,桑依依也不会被激怒,以至于情绪失控虐待她。所以说,李楚楚是因,桑依依是果。正因为有这俩个贱女人的存在,她才会沦落到时下这种悲惨的地步。李楚楚眯眯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春苗。夜辰朔的女人?还替夜辰朔怀了孩子?李楚楚心里不停的泛着冷笑,这个夜辰朔还真够可以的。春苗是桑依依的丫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竟然连春苗都收了,真虚伪。李楚楚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平静道,“那么,我可以不可说你挺没有福分的。”春苗望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心中闪过一阵熟悉感,她勒着李楚楚脖颈的手更加用力,“你为什么不怕我?我随时都可以掐死你!”面对她这和警告相差不多的话,李楚楚更是粲然一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因为我可以随时掐死你。”春苗阴森森的笑道。李楚楚冷冷一笑,大概是以前和春苗的那些交锋,让她现在在春苗的面前更多了些嚣张。她眉波一转,眼角已经扫到先前跟在她伸手的侍卫已经将苏卿阳请来,而苏卿阳的身影夜已经出现走廊的拐角处。李楚楚眨了眨眼睛,慧黠的光芒一晃而过,突然就抬起自己腿,用膝盖重重的往方春苗的下腹处顶去。谁说下腹的三角地带只是男人的软肋,女人那个地方被狠狠的一顶,也吃不消的。春苗下腹一阵抽痛,勒紧李楚楚的手陡然一放,李楚楚便趁着这个机会,像苏卿阳的方向飞去。“你没事吧?”苏卿阳关切的问道。李楚楚摇了摇头,大概是大风大浪经的多了,春苗这样的小喽罗对她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苏卿阳身后的侍卫果断的上前制服住还在做垂死反抗的春苗。而先前一直站在一边的那个胖男人也是卑躬屈漆的上前赔笑道,“苏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个贼婆子和她那好吃懒做的丈夫经常到我们这里来偷东西。这次还连累了这位姑娘。公子,小的一定将这个贼婆子交给官府,让官差好好惩办他们夫妻。”李楚楚微眯了眼睛瞟向一边的春苗,“她丈夫是……”胖男人是云福楼的掌柜,见多识广,这几天云福楼又都被苏卿阳包下,掌柜的隐隐的猜出了苏卿阳的身份后,对苏卿阳更是殷勤。如今李楚楚这才刚问出口,那胖男子便急急忙忙接话道,“他男人既是个赌鬼,又是个酒徒。在这一带臭名远扬了。”掌柜的在这里说话,走廊的另一头,突然传出一阵洪亮的声音来,“臭婆娘,死贱妇……”那声音粗而犷,话里带着几分的猥琐。掌柜的压低声音道,“瞧,这个就是她丈夫了。”李楚楚目光立刻的看向走廊的另一边,结果她看到一个衣服褴褛,头发散乱,走路还打着颤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大概是喝了些酒,走路时还不断的打嗝。“这家伙肯定又去喝酒了。”掌柜的小声道,“这家伙每次喝完酒,就会打老婆。”掌柜的话刚落,仿佛是为了证实掌柜说的话的真实性,那男人脚下踩着虚浮的步子,也不看下场中形势,直接颠颠的走向春苗。突然用力的揪住春苗的衣领,直接将她提起,恶狠狠地骂道,“臭婆娘,叫你去打些酒,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亏我把你买回来……贱货!荡妇!”
男人嘴里尽是一些不干不净的话,听的苏卿阳眉头一蹙。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对一个刚才还劫持了他“堂妹”的女人,他更不会有什么同情心,只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李楚楚却是指着春苗小声的问道,“那她怎么嫁给那个男人的。”胖掌柜嗤笑,“这女人以前好像是靖王府的,后来靖王府倒了,有媒婆牵线,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那个人。”胖掌柜说到这里,又似叹息道,“这女人嫁给男人之前是怀了孕的,结果被那个男人活活给揍流产了!”李楚楚咂巴下嘴巴,抬头再去看春苗。她那个所谓的丈夫此刻已经抡起拳头在不停的揍她了,而春苗显然是很怕那个男人,伸手护着自己的头,边哭边哀嚎道,“不要揍我……求你了,不要揍我……”
那大汉听到她的祈求声手上的拳头落的更急了,便揍还边不停的唾弃道,“你还以为你现在还是王府的第一等丫鬟啊……你现在是我的婆子,那就得赚钱贴补我……没用的臭婆娘,就知道哭。我又不想打死你……你哭什么?”李楚楚讨厌春苗,但更讨厌这个满嘴脏话的男人,她手握成拳头,侧头看向苏卿阳,希望苏卿阳能够出手教训下这个男人。可那掌柜接下来的话就将李楚楚的同情心一下子打碎成渣,消失的无影无踪。掌柜的说道,“两位可不要被这女人的可怜样给迷惑了。这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掌柜的压低声音道,“前几天才被男人捉女干在床,成功的敲诈了一名书生。我们先前都以为这女人很可怜,可后来慢慢的听人说,这女人利用人的同情心,到处勾搭男人,只要把男人勾搭到床上后,女人的丈夫就会跳出来,向人勒索钱。”李楚楚撇撇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掌柜的补充道,“你们再看看,那男人虽然打女人打的很凶,但他却没有往女人的脸上打去。这就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脸被打伤了怎么勾、引男人。李楚楚冷笑不已,撇了嘴角,对苏卿阳道,“苏大哥,你还是让人把这夫妻俩带到监牢去吧。”难得她想做一回好人,没想到底子里的真相却是这么坑人。算了,像春苗这样的人,她不能救。但也不能看着他们夫妻去祸害别的人。可能监牢就是他们的归宿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月香为夜凌旭安排了一间上等的房间。“殿下,如果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唤人。民妇会让一些丫鬟守在门口的。”刘月香赔笑着说道。
夜凌旭冽眸一觑,淡淡道,“不用了,本王休息时不喜欢有其他人在外面。你大可以把那些丫鬟都撤走。”刘月香觉得夜凌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可是让她说,她又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既然是夜凌旭的命令,她也不敢抵抗。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先下去吧。”夜凌旭鸷冷的眸子泛着诡谲的眸光,淡淡道。刘月香又向夜凌旭行了个礼后,带着李府的人起身退下。
等他们都离开后,燕墨才凑到跟前,小声道,“殿下,你说他们等下会行动吗?”“会的。”夜凌旭双手负后,英挺的身姿走到窗户边,远眺着李府里的景物,用极淡的声音道,“辽国人一向自以为是,虽然他们可能洞悉到本王今天来这里的动机不纯。但那又怎么样,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无论付出多少牺牲,他们都是要置本王与死地的。因为他们都明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让他们这么近距离的来行刺本王了。”
燕墨轻轻的走到夜凌旭的身后,附和道,“殿下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啊。”夜凌旭蓦的转过头,眼里闪过笃定,敛尽一身的风华,“云焕那里怎么样了?”提到云焕,燕墨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滞凝起来,随即便是一阵便秘般痛苦的神情,“殿下,你真的要那样做吗?”
夜凌旭莞尔,难得好心情的开玩笑道,“他不是说他现在见到猪栏里的母猪都觉得是美女吗?现在我送他一个真正的美女,怎么?他难道还觉得委屈?”燕墨嘴角僵了僵,最后很艰难道,“可万一那女人心术不正,对云焕做了什么不厚道的事情呢?”
夜凌旭眼神闪过淡淡的笑意,嘴角扬了扬,“不是还有你吗?”这就是说让他等下“监查”他们咯。燕墨痛苦的皱了皱眉,手一拱,“那殿下就静候我们的好消息吧。”夜凌旭回转过头望向院子里那鬼鬼祟祟的朝他们这里张望的影子,嘴角露出一丝凌厉的杀意。
李雪漫一直在夜凌旭歇息下的院子里徘徊,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娘亲带着一群丫鬟走出来,她眼睛一亮,立马就迎了上去。“娘亲,太子殿下那里怎么样了?”刘月香望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笑意,忧心忡忡的将李雪漫拉到一边,愁眉苦脸道,“雪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还用问吗?她想学李楚楚勾引王峰一样勾引夜凌旭。刘月香瞥见李雪漫眼里的跃跃欲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痛苦道,“雪漫,娘亲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至于太子殿下……咱们就不要宵想了。”直觉告诉她,夜凌旭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这样的男人,并不像李元河那种贪钱好色一勾就勾上手的。
李雪漫轻轻的挣扎开刘月香,小声道,“娘亲,你认为我这样的人还会有别的男人会娶吗?凭什么李楚楚可以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做了?”刘月香太阳穴又“突突”的跳起来。李楚楚是李楚楚,现在的李楚楚已经不是她们能比拟了。既然比拟不了,索性来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雪漫啊,娘亲不是跟你说了吗,李楚楚那样的咱们暂时就不要去想,先老老实实的过好眼下的生活就是了。”李雪漫撅起嘴,气呼呼道,“我不!”正因为现在的李楚楚高了,她要是超过了李楚楚,那就更会有成就感。
既然软的不行,刘月香索性直接板起脸来,沉着脸色道,“雪漫,我这样苦口婆心的跟你说那么多的话,你不听。那好,你不听就不要怪你我不客气了。”她微顿,然后扬声道,“来人!”
蒋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他嘴角含着笑意走到刘月香的身边,轻声道,“夫人,你有什么事情。”“把雪漫给我……呜……”刘月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香气,接着整个人便迷迷糊糊的昏倒了,幸好被李雪漫接住了,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扶夫人回屋歇息。”蒋清冷冷道。很快便有丫鬟上来扶走刘月香。院子里一下子就剩下李雪漫和蒋清。蒋清凑到李雪漫的身边又小心翼翼的掏了一样东西递给李雪漫,“这个是能让男人欲仙欲死的药,你只要给他闻了他就可以亲近你了……祝你好运!”蒋清说完话,立刻抬脚走人。
而等他离开后,李雪漫垂眸,手心里一下子就多了一个小纸包,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摊开来看,发现纸包里放着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将那个纸包重新包好,迅速的揣进袖子里,她的眼睛往夜凌旭下榻的那间卧室看去,嘴角绽放出一抹妖魅的笑容。轻手轻脚的走进那个院子里,趁着四周没人之际,她怀揣着不安和难言的激动推门进了那间卧室。
抬头之际,一眼就看到背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夜凌旭。“殿下!”她首先试探性的唤了声。床上没有动静。“殿下!”她轻轻的提高音量又唤了遍,还是没有动静。心稍微安了些,她小心翼翼的将门阖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扶着自己的胸膛,声音发颤的又唤了声,“殿下。”床上的人似乎睡的很沉,并没有发觉她的潜入。
李雪漫轻抿了抿薄唇,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那个白色的纸包,放在唇边,对着床上的人轻轻的吹去。淡淡的粉末在空中慢慢的漂浮着,李雪漫的嘴角扬起的弧度也不断扩大。
待那些粉末沉淀后,李雪漫又壮着胆子往床上躺的人走去。只是受刚触到那人的胳膊,就感觉到一股酥麻的窒息感从头部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整个人顿时软绵绵,身上还涌起一阵难言的燥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