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寻文转头看向宋参,宋参忙解释道:“是,高总,我只是害怕石先生受伤,所以才不小心冒犯了他。”高寻文眯起眼睛打量宋参,像在辨别他有没有撒谎。石伍又说:“当初我不要你找看护,你偏要找,现在找了,又嫌别人照顾我太亲近,我看真正有毛病的人是你。”宋参没想到石伍敢这样和高寻文说话,表情又惊又惧。石伍却转头说:“宋参,你推我回去。”宋参小心翼翼觑着高寻文的表情,吞了下口水,推着石伍离开。病房外响起响亮清脆地『啪』一声。高寻文狠狠扇了助理一耳光,语气冷到极点:“这就是你找的人?”朱助理被打得头晕目眩,捂着脸,心惊胆战地道歉:“高总,是我的失误,我马上换人。”高寻文目光锐利,“再办不好,你就可以跟他一起滚了。”说完,高寻文转身推开病房门,看见宋参捧着水盆到床边,正要给石伍擦身体。这时耳边传来高寻文的声音,“滚……”宋参回过头,看见高寻文像盯着猎物般的眼神凝视他,那冰冷的眼神好像钻进他心里,狠狠咬了一口。宋参下意识放下毛巾,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滚是让他下班还是炒鱿鱼的意思。石伍开了口:“宋参,你先回去吧。”宋参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工作保住了,暗暗松了口气。本来他担心石伍安全,想留下来照顾,可是高寻文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于是不敢多停留,低着头走了。病房门一关上,石伍开口说:“我只要宋参当我的看护。”高寻文淡淡道:“他连你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不配当看护。”石伍毫不留情揭穿:“你只是怕他和我太接近吧?”高寻文坐到床边,“这是朱助理的失误,宋参不该来到这里。”石伍和他在一起以前是个直男,高寻文自然不可能找女人来照顾石伍,免得他们日久生情。可没想到朱助理居然找了宋参这种年轻干净的青年来当看护。石伍眼神淡淡地,说的话却异常坚持,“除了宋参,我谁也不要。”高寻文把脚下的水盆踢到一边,掀开被子,把石伍从床上抱起来,“我会替你找到比宋参更好的看护。”石伍推了他一把,“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就要宋参!”高寻文依旧在笑,笑容里却透出几分狠意,“他不过就照顾了你几天,你就这么帮着他说话?”石伍胸膛微微起伏,被高寻文重新抱进怀里,起身朝浴室走去,“你喜欢他?”石伍只是说:“他没错,你没理由炒了他。”高寻文抱着石伍走进浴室,把石伍放进浴缸里,“凭他今天碰了你,我就可以剁掉他的手指头。”高寻文打开水龙头,手探水温,任由温热水流哗哗流下。“石伍,你可以恨我,报复我,但你如果敢把心放在别人身上,我一定会宰了那个人。”石伍狠狠瞪着高寻文,温水没过了他的脚踝,湿透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右腿却没有知觉。高寻文耐心地替石伍脱掉上衣。从前只有别人伺候高寻文的份,如今他为石伍,已经不知破了几次例。石伍忽然拍开他的手,脸上满是厌弃,“别碰我……”高寻文的脸沉了下来,“我不碰你,宋参就配碰你?”石伍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脱口道:“宋参才没你这么多龌龊心思。”高寻文眉心重重一跳,他猛地扯住石伍的头发,眼底浮起血丝,隐忍许久的阴戾爆发而出。高寻文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石伍昂首,和他对上视线,平静地说:“高寻文,你别装了,像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态,忍不了多久的。”“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反正每天和你这种神经病在一起,和死也没什么差别。”两人四目相对,危险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高寻文眼中燃起了火苗,抓着石伍头发的手渐渐收紧,看着他露出痛苦神情。不知怎的,高寻文却想起那晚被他打断腿的石伍,犹如一击重锤。高寻文终于松开手,起身摔门而去。他朝门外走去时,听见石伍在身后喘息说:“你要是炒了宋参,我会恨你一辈子。”门砸得作响,病房重新恢复了宁静。石伍靠在浴缸边上,想到高寻文发红的双眼,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流过。他这样折磨高寻文,该高兴才对。可是石伍只觉得疲惫。他缓缓滑进水里,呼出仅有的空气,酸痛的眼睛在水里睁开,模糊不清地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