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忘了自己,然后和一个全新的人从头培养感情,或许就能重新开始吧?
程放鹤不确定这样是否可行,但他觉得,季允不能一辈子沉浸在临川侯离开的遗憾中。
想至此,他朝徐朴点点头,“那就劳烦你多留心了,替他寻个性子温柔的。季将军喜怒不定,对方要接得住他的疯。”
徐朴道:“我哪知道人家姑娘的性子,回去让家姐打听就是了。侯爷放心,保准令季将军满意。”
“令姐还掺和这种事?”
徐朴挠头,“她对外都称孀居,却仍引来不少人觊觎,躲都躲不开。原本看好了云副将,可前几天那么一遭……罢了。”
程放鹤定定望着面前人,昔日的徐将军如今改行做文官,年轻又前途光明,连姐姐也成了香饽饽。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好,他就能放心地走了。
尤其是……季允。
这时,徐朴突兀地问:“季将军可知道侯爷要离开?”
程放鹤眨了眨眼,似是叹息,似是自言自语:“知道。可他兴许不信吧。”
……
中军将士闹事当日,营地居然放假一天,不少人出来吃酒,还到处打听重建铸铁厂和新军制的事。
他们四处念叨的同时,发生在营中的冲突也传遍京城,朝野皆知。
而徐朴拿了临川侯亲笔写成的一本有关新军制的构想,在一次朝会后亲手交给皇帝。
皇帝看到署名略感惊讶,“当初季将军要走临川侯,说是为了重建军制,没想到他竟不曾参与?为何没有他的署名?”
徐朴实话实说:“侯爷说即将离开,就不必署名了。”
皇帝翻开正文看了看,嘴角渐渐上扬。虽然没有临川侯的署名,但文中思路清奇巧妙,一看便知是他的手笔。
“也罢,他不愿署名,那便在他离开之时,朕多给些赏赐就是了。”
皇帝翻阅着文书,又问:“为何不是季将军呈上文书?”
徐朴赧然一笑,摆出早就备好的说辞:“前几日中军有人闹事,季将军恐再有变,在营中守着呢。这文书是臣主笔,由臣来为陛下说明也是一样。”
好在皇帝没有生疑,继续问起文书的事,徐朴暗暗松了口气。
他哪敢把这东西给季将军看?将军见着署名,岂不得相信了侯爷铁了心要离开?
……
季允去营中住了几日。
那天侯爷说二十日后会走,他至今仍对此事没什么真实感。归根结底,无非是侯爷上次临走前留的那一句“爱过”。
直到那时他才确信,原来侯爷在爱着纪垂碧的同时,也在心里给他剩了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