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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破秦城当日,随军的宦官就把此战全部过程修书送往京城。不久后,京里来了皇帝的回信,肯定了季允在这场战役中的重要作用,其余手下——尤其是率先闯入府衙的徐员外——亦受褒扬,留待回京后统一封赏。
至于平疏堂,皇帝感其信任,打算将众人尽数收编,以弥补前锋军谋逆造成的人数损失。又怕对方不信任朝廷,便令他们暂且留在秦城,只派几人随中军回京,商谈日后的去向。
皆大欢喜。
入城后的日子里,季允看着手下清扫战场,安顿好城中百姓,让原本的地方官继续治理秦城,又命平疏堂负责当地治安,而后终于率中军将士及俘虏的前锋军启程回京。
而程放鹤万事不关心,全程在车厢里睡大觉,以“还疼”为理由拒绝了季允的每一次亲近。
进京前夜,大军驻扎在郊外,恰好离锐坚营旧址不远。
程放鹤睡得稀里糊涂,被季允拍拍肩膀,轻声问:“我想去祭拜林先生,侯爷一起去吧?”
“嗯……”程放鹤双眼朦胧,抬起手臂挂在他脖子上。
接着他被季允整个抱上马,外头凉风一吹,总算清醒了些。二人一路来到锐坚营附近的密林里,走近埋葬林执中与其他锐坚营义士的墓地。
季允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用衣摆擦干净扶侯爷坐下,然后自去林执中坟前跪着,行了全套叩拜大礼。
他直起身子郑重道:“弟子不负师父所托,如今四境已定,师父可以安息了。”
程放鹤在一旁欣赏着大将军的端肃举止,视线离不开那张英俊的脸,挑眉随口道:“林先生放心,马翰臣的尸身已经拖去喂狗了。”
季允:……
他拜完师父,又转向临川侯,恭恭敬敬将拜礼又做了一遍。
如今季允已非侯府随从,他这样程放鹤怪别扭的,侧过身咳了两声,“本侯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你引荐了个师父,不必这样拜我。”
季允一双墨色眸子盯着他,神情认真极了,一字一句道:“季允修习武功兵法,立志成为将军——归根结底,只因侯爷一人罢了。”
“是侯爷,给了季允的全部。”
程放鹤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季允突然如此直白,总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待他回应点什么,先被季允拥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喉头下意识发出一声宛转的低吟,双腿将人围住,然后立刻被抓回马上。
“侯爷还疼么?”
季允掐住临川侯的窄腰,吻上他侧颈,舌尖在筋脉起伏处慢慢打圈,像是很有耐心地等他回答,又像是倘若他答错了,下一瞬就要被咬断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