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会,本侯教你。”他的话音已恢复正常,从容不迫,“过来,不许碰别处,先亲吻本侯。”
亲吻?对于这间破败的仓库,这个动作颇有些陌生。
季允怔愣许久,终于扶住他双肩,俯身要吻。可对方坐着他站着,一时够不到,只好跪立在地,才堪堪触及人嘴唇。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将军竟突然变得腼腆,唇瓣相触后不知所措,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仍是从前那个恭顺的随从,不知该如何亲吻心爱的侯爷才不算冒犯。
而程放鹤很有耐心,细细吮着那唇珠,探出舌尖挑开对方唇缝,突然在唇瓣正中敏感处轻咬一下。
与此同时,季允倒抽一口凉气,喉结滚动,握人肩膀的双手下意识抓紧。
做都做过了,这会儿亲一下就这么大反应?程放鹤爱极了季允现在这模样,待对方试探着撬开他牙关,他便热情地卷上去。
唇舌纠缠,呼吸交融,两情相悦之人在最初的试探后愈发默契。亲吻本是这间仓库里最为保守的事,此时的二人却比方才任何一刻都炽烈。
季允在低喘的间隙问:“……彼此相爱之人,还应该做什么?”
“抱住本侯。”程放鹤道。
季允依言伸出双臂,可抱一个身穿破烂囚衣的人太过违和。他便除掉那囚衣,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件妥帖的长衫将人裹住,终于圈在怀里。
大将军好像不太会和人拥抱,手臂力道很重。程放鹤有些喘不过气,偏偏享受这种被捉住的感觉。他贴在季允耳边,“季郎,本侯爱了你很多年,你信我吗?”
“你若不信,可以继续像方才那样对我。本侯是亡国之臣,是季将军的囚奴,你想做的一切,我都全无反抗之力。”
“但你若信我……”程放鹤动了动手腕,金属链条发出哗啦声,“就解开这个。”
季允立即问:“解开之后,侯爷会离开吗?”
这个问题天真得有些可笑,程放鹤已在这间仓库里被关了七八年,与外界全无联系,怎么可能逃得出季将军的掌心?
季允陈述着对方一定会离开的理由:“即便侯爷有过真心,可过去这几年,季允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把本侯囚于此处百般折辱,的确是……”程放鹤淡淡道,“像本侯当初对你一样,不可饶恕。”
其实他们都对彼此,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那又如何?
程放鹤道:“我当然会离开,但要和你一起。往事已矣,离开后我就带你去看看,我们本可以过的另一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