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还好?李律师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我精神状态不好,我就要被判过失伤人了?”若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面前的律师根本就无心关照他当时遭遇了什么。
“那倒没有,后来有人说了,说你是在正当防卫。”
“谁?”
“徐榛。”李律师平静地抛下这个名字,“那是他唯一一次开口。”
若秋怔在原地。
“对于我来说,这当然是个很不利的发言,当然通过这个发言我知道了,徐榛很重视你这一点。”李律师继续说道,“我想他只要能开口,或许就能赎罪,关键还是在于你。”
若秋垂下头:“只要能让他开口就行了吗……”
“是,随便写就行。”李律师将准备好的信纸和笔放在了桌上。
若秋拿起笔,只写了几个字,他就立刻用笔划掉了。
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眼泪失控一下从眼眶滑落。
“对不起,我写不下去。”他放下笔,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珠。
李律师却将那张他划掉的信纸收了起来。
一想到这张纸有可能回到徐榛手上,恶心的情绪就一下逼近了临界点。
“你把信纸给我……给我!”若秋再次站起,隔着桌子去抢李律师手上的纸。
“不不不,请您冷静一些!”
或许是感应到了强硬的态度,李律师有些被吓到,他飞快地站起身,放着信纸的文件夹里几张照片掉了出来,滑落在桌上。
那是案发现场的照片。
在那栋山间的小木屋里,他和徐榛,还有三具尸体一起,是他根本不想也无法触碰的黑暗日子。
一阵眩晕袭来,若秋扶住了桌子,一手按住了头。
李律师慌忙将照片都收拾到一起,塞进文件夹。
“对不起打扰您了,案件有进展后我们再联系。”
李律师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食堂。
若秋站在原地,平复着逐渐失去控制的呼吸。
“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若秋转过身,他看到徐榛站在他身后,腹部扎着刀子,鲜血流了一地。
这不是真的……
若秋对自己说道。
但是他真的看到徐榛,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幻觉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若秋绝望地看着他。
“因为我爱你啊,若秋。”徐榛向前了一步,踏在了血泊中,发出了一声黏腻的声响。
原来他以为的“或许病已经好了”只是一碰就碎玻璃脆壳。
跌跌撞撞跑出食堂回到病房,关上门,若秋捂着耳朵靠在门上,徐榛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脑子里。
沼泽一般的黑泥出现在四周,将他笼罩,一点点没了上来。
这里没有徐榛,没有徐榛,没有……
他不断的告诫自己。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