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个抓住百灵的人,受的力也最重,陶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费时宇已经受伤了。
这么久以来,他再怎么折腾,伤的都是自己,他自认为自己付得起这个代价。但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把费时宇连累了。
陶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眼泪迅速充满了眼眶,视线里费时宇的侧脸和百灵恐惧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他发了狠,情绪刺激之下,肾上腺素激发出全身的力气,百灵终于在三个人的努力下一点一点被提起来,跪在了刚刚站立过的边缘上。
其他的警员终于有了出力的机会,七手八脚地拉住搂住百灵,把她半抱着拉过了护栏,瘫坐在桥面的人行道上。
玲玲过去了,田鹏过去了,戴海也过去了,好多警察和围观的人也过去了,他们都急于查看刚刚惊险获救的女孩现在还好不好。
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处理,陶树一点儿也管不上了,他也没有心思了,他的费时宇坐在人群的外围,没有人顾他。
那么骄傲矜贵的一个人,那么爱干净爱到有点精神洁癖的一个人,现在汗涔涔的坐在大桥的人行道上,哑黑的西装上全是地上、栏杆上蹭的灰,捂着腹部一言不发。
陶树的脚步也有点虚浮,也许是刚刚被吓的,也许是力气都一下爆发出去之后的虚脱,他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全身的汗被风一吹,冷得他打颤。
费时宇其实没有陶树想的那么狼狈,除了身上的疼痛,他更多的是庆幸百灵没有在陶树的眼前出什么事儿。
他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胳膊没有脱臼,估计有肩臂的肌肉拉伤,腹部有挫伤,估计要疼一阵子,他惯于衡量比较,这点儿伤换陶树的安心,他怎么算都不亏。
所以,当陶树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下跪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费时宇在一瞬间有点不解。
&ldo;怎么了?
到底还是疼,费时宇说话的声音没有平时那么有中气,&ldo;怎么还哭起来了?
费时宇要抬手去摸陶树湿漉漉的脸,却被他一下捉住了胳膊。
捉也不敢用力捉,陶树胳膊僵硬着,发着抖,用了全身力气轻轻握着费时宇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回他的腿上。
&ldo;你别动,你别动,
陶树一叠声地念,眼泪断了线一样,随着每个字滴滴答答地砸在地面上,有一些砸在费时宇的手上,&ldo;你别动了,你
你哪里疼?给我看看。
&ldo;吓着了?
费时宇反手握住了陶树的手,带着他上下晃,又转了一圈,&ldo;你看,我手没事儿,别怕。
陶树还不信似的,&ldo;别的地方呢?别的地方伤了没有?
&ldo;就肚子硌了一下
费时宇话只说了一半。
陶树一听到肚子,就急匆匆的去扯费时宇掖在西装裤里的衬衣下摆,掀开了就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