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的解释,只得到了李胜利的一声冷笑。
“宰的就是他们。
不好好低头做事,带着厂里的活钱去投机,这次非要搞死一批人不成。
我们有钱有时间,完全可以等到拖垮了他们再出手的。
这次主要还是给市场立规矩。
市场想要健康发展,就得杜绝这类投机行为。
不亏死一批人,怎么立规矩。
至于死的那些,就是悖逆市场规矩的代价……”
李怀德带着写好的报告走了,很快就借助他手里的转头,激起了市场上的千层浪。
市场发展至今,不管是私企还是公家的厂企,都弄出了许多烂尾的活计。
李怀德的这份报告,在年头月尾的时候,也迎合了很多人想法。
无论是支持市场的,还是唱反调的,都很认可李怀德的这种论调。
按照法条跟合同,这些烂尾的活计,总要等上几十年时间的。
如今李怀德的说法丢出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划杠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给所有烂尾的活计大半年的时间自救,自救不成,那就直接回收。
这类回收,可不管伱的投入跟负债,你愿意拆可以拆掉,不愿意拆,上面就连地表建筑一块回收。
划杠之后的土地转让合同,也有法条专门对开发时间,上市时间做出了限制。
超了期限,可以延长的尽量延长,延长之后,还是无法自救的,就要连本上仓的走回收流程了。
这类相关法条一出,市场上的投机行为就开始大幅度减少了,而且一些公家单位的皮包公司,也在取缔之列。
倒买倒卖,对市场的個人跟私企而言,风险还稍微小点,公家单位参与其中,只要事实俱在,相关负责人是要负刑责的。
这点就是绝户计了,只要皮包公司做了交易,那案值就足够打靶了,搁谁谁不怕?
这种在幕后拨弄风雨的感觉,李胜利就觉得很惬意了。
可自打从奥恰基回国,可能是枯燥的日子过的久了,也可能岁数到了。
在马店集住了一个月,李胜利有些索然无味,换了太平庄、洼里也是一样。
到了山上的别院更甚,拿起医书打开唱片机,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听着唱片里的京剧出神。
自八六年秋到九一年初,近五年的医疗援助,好像耗尽了李胜利心中的静气。
挨到四五月间,李胜利换上轻薄的对襟,就去了山下的四合院。
车停稳,听着城市的喧嚣,在山上把持不住的静气,又‘倏’的一下回到了李胜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