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白了他一眼,“你一个小小的幕僚,结交藩王有何居心?与其去结交这边镇的藩王,不如好好奉承我们杨大才子,让他写几首诗称赞你们玉泉营,没准反而能让你们玉泉营名扬天下!”
直到胡广思办完事出来,杨慎还在低头苦苦思索。
王昭君和亲匈奴为匈奴与汉朝和平做出了杰出贡献,可她本人远赴异乡,死后牛羊啃食墓上荒草,个中艰难苦涩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留宾芳夜促,且欲醉蒲桃。”
杨慎温和接过话头:“王献之爱慕桃叶,她往来于秦淮两岸时,王献之放心不下,常常都亲自在渡口迎送,并为之作《桃叶歌》。存有四首。”
秦柳听闻“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便知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问道:“那枫香又是什么典故?”
杨慎淡淡说道:“即便是转头一场空,可努力过与没有努力过,心境自然不同。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总要不负光阴,才不枉此生。”
王昭君出塞和亲匈奴,而她与巴尔斯订婚,犹如古之王昭君。
“说什么留与后人耕。世人是贪心不足,总想着子孙后代万万年。殊不知,自古以来,王朝最长也长不过三百年。什么功名富贵,转头都是一场空。”
杨慎一口饮尽杯中茶,豪气捋了捋袖子,“不就是作诗?来!”
“回窗映华表,连环系锦绦。
杨慎已经回过神,他打趣道:“阿绛还是这样伶牙俐齿。”
可他权倾朝野时,真的看不到王朝弊端吗?为什么没考虑进行相应改革,或者采取手段阻止时局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可能还是太过爱惜羽毛,善于明哲保身。
胡广思鄙夷地看着秦柳,“南京的桃叶渡和扬州的二十四桥自古以来都是千古佳话,阿绛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
他目光闪烁后便慢慢吟颂。
从个人品行道德来看,刘健应该没得说,可称得上官员楷模,文士模范。
胡广思并不恼,提起茶壶给众人皆倒上茶水,笑吟吟道:“以茶代酒,也是一样风流。”
“青冢乃是昭君墓。”杨慎语气淡淡的,却深深看了秦柳一眼。
秦柳打断他:“等等,桃叶是个人名?”
至于死后坟上有没有狐兔牛羊,她并不在乎。
对比之下,女人就没有这些名利的拖累。
秦柳微微叹气。
秦柳与胡广思都笑看杨慎,目光炯炯。
白发诗人闲驻马,感时怀古伤情。
秦柳低头喝茶。她与巴尔斯的订婚到不了和亲的层面,虽有现实的压力促使,可内里还是有真感情存在的,与昭君出塞并不相同。
“黄蒿作何指呢?”
“杜甫有诗云,黄蒿古城云不开,白狐跳梁黄狐立,这里只是引用而已。”
胡广思不得不感叹:“用修真乃博学广记之才,广思佩服至极!”
秦柳笑着摇头:“你们文人就是改不了互相吹捧的坏毛病!今天不是说出来买琵琶?且问问茶博士,哪里有琵琶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