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想嫁给你。”
“只是,之前的那个阿绛已经死了。”
“如今的我,想去南方生活,你能抛下一切,带我去吗?”
杨慎抬起头,一双湿润的眼睛漆黑不见底,却显得熠熠发亮。
“好。”
秦柳心往下一沉。
“你的家小妻儿,父母亲族,你的科举前程,你通通不要了吗?”
杨慎苦笑着坐了起来。
“我是祖父的嫡长孙,自幼被寄予厚望。一直由祖父亲自教导。”
“我打小不曾和同龄孩子玩过,直到在刘阁老家遇到你和广思。”
“你们又淘气又欺负我,我却很喜欢。原来小孩子们是这么玩的。”
“我日日都盼着母亲能带我去刘家做客,这样就能和你们玩了。即便你把我打扮成一个小姑娘,我也不介意。”
“和你们在一起,不会被人要求这样那样。可以没心没肺地笑,我可以彻底地做我自己。”
“后来我母亲、祖母先后病故,我随父亲回四川老家寿孝,却常常梦到与你和广思一起玩耍。”
“再后来,我回到京城,你我都长大了,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杨慎从书桌里取出一个雕花盒子,盒子里的羊脂玉禁步在油灯的照耀下发出温润的光芒。
“这是在李东阳阁老家的赏花会上,你拿来做彩头的随身物品。”
<divclass="tentadv">“我当时费了一番心思才拿到手……”
杨慎把禁步放到秦柳手上,目光深沉而激动。
“当年求亲不成,我遂了家中心意,娶妻生子,专心科举。”
“可是,谁又曾把我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放在心上过?!”
“我只后悔,当初不曾坚持到底。”
“今时今日,我才明白,人生苦短,光阴荏苒。”
“若是我明日就死了,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没有再勇敢一点,没能与阿绛你在一起!”
秦柳看着手中的禁步没什么感觉,倒是那流苏上的两个灵动蝴蝶惟妙惟肖,令人惊叹。
如今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孙女,而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寡妇。
而他杨慎,如今是首辅之子,纵然一时科举不顺,可也不至于就要抛下所有,跟她远走高飞吧!
何况,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
“杨慎,你知道的,我未婚夫……”
杨慎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你们长不了。”
“你和他,不是一类人。”
“达延汗野心勃勃,能牺牲一个儿子去挑起左右翼的冲突,怎么会接受一个汉人女人作为自己现存长子的儿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