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瀚佯装吃惊的样子,一把拉住凌云鹏的手:“凌先生,程班主呢,程家班呢,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玉老板,今天一大早程家班就离开这儿了,你不知道他们要去巡演吗?伱不一起去吗?”凌云鹏也假装疑惑地问道。
“昨儿渡边先生和濑户夫妇特意在桃花源酒楼给我搞了个庆功宴,我们几个都喝醉了,司机把我们四个都送去渡边先生的官邸了,我在渡边先生的客房内睡了一宿,今天我稍微起晚了一点。”傅星瀚把他昨晚的经历告知凌云鹏,让他放心,随即脸上却流露出失落和困惑:“可我没说我不去呀,他们怎么能不等我就走了呢?程班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没找到你吧!”凌云鹏耸了耸肩,随后故意试探道:“要不,你搭渡边先生的车去追他们,兴许还能追的上。”
“恐怕是追不上了。”渡边听后心中暗喜,他当然明白为什么程家班不通知玉老板就去巡演了,便在一旁连忙宽慰傅星瀚:“玉老板,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留在南昌城里,我那儿房子多,又幽静,又宽敞,你不妨就住在我的馨庐里,濑户君附近就有一个挺安静的小院子,要不,你就住那儿吧!”
傅星瀚一听,脸上微微泛红,彬彬有礼地说道:“多谢渡边先生收留,那我就在您那儿暂住几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求之不得呢。”渡边见傅星瀚答应在他那儿住下了,喜出望外:“我对玉老板仰慕有加,如能有机会与玉老板切磋一下京戏的精髓,实乃三生有幸啊!”
“多谢渡边先生的抬爱,那我现在就去房里整理一下行装。”
“我陪你上去吧!”渡边自告奋勇赔傅星瀚去整理衣物。
凌云鹏望着渡边和傅星瀚的背影,目光深邃,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戏痴已经成功潜伏到渡边和濑户的身边了,接下来就看戏痴能否找到机会打探到这批假钞的秘密了。
凌云鹏看了看手表,距离车队出发已经快十个小时了,这四个美国人早已过了关卡,离开南昌城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估计一天之后就到重庆了,而对他而言,目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集中精力应对明天上午的劫囚行动了。
凌云鹏回到客房内,与秦守义,思贤一起推演明天的这个行动方案。
为了确保甘永平的南昌站不受到任何损失,也为了不必要的横生枝节,凌云鹏还是决定将甘永平给他留下的几名行动队员安置在南昌城内,密切关注宪兵司令部的动静,而俞婉婷则依旧坐镇在湖滨大戏院,给他们提供后勤保障。
为了阻止宪兵司令部在明天上午的激战时增兵支援,凌云鹏让秦守义在行动当日的凌晨时分将宪兵司令部通往蓬莱村的电话线切断,这样,就算是得知蓬莱村的宪兵队在途中遇袭,反应时间也会有所延迟。
次日凌晨,凌云鹏带着秦守义和秦思贤叔侄俩坐上了俞婉婷给他们准备的那辆奔驰车,一路开往余江县,因为有了江书友的那张路条,沿途的日军哨卡也没有阻拦,一路畅通,在黎明之前赶到了与梁一龙商定的设伏地。凌云鹏把奔驰车停在林子里,把一些芭蕉叶覆盖在车顶上。
此时,在余江县附近的那块低缓的山坡的树林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群蒙面人在树林里穿梭着,梁一龙正带领他的兄弟们赶往这块设伏地。
过了没多久,有一束手电光在乌蒙蒙的晨色中闪了三下,又闪了三下,这是凌云鹏和梁一龙商量好的接头信号。
“二龙,给云鹏发信号。”梁一龙轻声吩咐身边的梁二龙。
梁二龙忙把手电掏了出来,举起手电筒,朝对面画了两个圈。不一会儿,有三个人影朝他们跑了过来。
“梁大哥,二哥,你们都到了?”凌云鹏,秦守义,秦思贤叔侄俩和梁一龙兄弟打了个招呼。
“我带了七十几个兄弟过来,这些都是我们青峰岭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人手里一支枪,十发子弹。剩下二十多个老弱病残在青峰岭看家呢!”
“梁大哥,你这是把全部家底都掏出来了,真是太感谢了。”凌云鹏没想到梁一龙把青峰岭上的精兵强将全都召集起来,形成最强战斗力,全力支援他的这次行动,感激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