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从前那个在他高中时,巴不得他去住校的爹,居然能从他在平常日子里主动到家里来蹭饭的事中感到些许愉悦。
但蒋择愧疚归愧疚,还是没忘了自己今晚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只是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他妈急匆匆地给打断了。
彼时的叶霜竹急吼吼地跟蒋宏伟说着她好像把吹风机放在了卧室里的事,催他赶快去看看,省的再丢了。
总而言之就是要把蒋宏伟支走。
但是蒋宏伟其人到底也是个老资格的警察了,在队里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警察,怎么可能看不出叶霜竹此时此刻的情绪不对。
于是他没动弹地站在原地,目光在蒋择和叶霜竹之间打转着。
他看着这两位一个焦急,一个沉默,总之都不甚明朗的表情,自觉猜透了什么地开口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叶霜竹闻言,下意识地就要摆手否认。
然而她刚说了个“没有”的“没”,蒋择就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地主动坦白了。
他说:“我最近谈了个对象。”
蒋宏伟听着,下意识地挑眉,反问:“就这事?这有什么可不能跟我说的。是暂时还不打算把她带回来,还是……”
“是个男的。”蒋择说。
把蒋宏伟余下的话一概堵回了对方的心里。
向来自诩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的蒋宏伟在那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他到底还是确实处理过些民间纠纷的。
例如哪家的小孩儿跟班上的同学在卧室里亲嘴被家长撞破了之后,家长打了孩子,孩子来报警,说他爸妈虐待他。
又例如哪家的老头老太太来警局里报案,说他们的儿子和儿媳妇把他们的小孙子害死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他们家的小孙子喜欢上了同性,被逼着去了什么来路不明的戒同性恋中心之后跳楼死了。
纵然蒋宏伟并不认为蒋择会因为他的阻止和不认同作出自杀那类的傻事,但他到底是已经五十多岁了的人了,再要不了几年也就该退休地享福了。所以他始终不愿意把他和蒋择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地只说:“你……自己看着谈吧。反正你还年轻,二十八岁的年纪,再胡闹几年也没太所谓,注意卫生地别得病就行。等时间长了,你和那人之间的新鲜劲儿都过去了,也就想开了。”
蒋宏伟还欲再说,却被蒋择蹙着眉头的一句“我是认真的”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