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抬起头来:“儿臣在。”
宇文渊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在,你不如就告诉朕,你是否要去洛阳?”
这话一出,商如意的气息沉了下去。
她当然早就看出,宇文呈是故意要在今天挑起事端——但和宇文愆看上去可有可无的态度不同,宇文呈和脸色凝重,眼神如刀的虞明月一样,一定不想让他们离开长安去洛阳。
这两个人,骨子里都是与他们为敌的,只从当初扶风一战虞明月后背搞的手段就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想要置宇文晔于死地;而宇文呈早已经没把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当兄弟,对他而言,宇文晔就是他的敌人,仅此而已。
甚至——
从他狰狞中透着几分狂热的眼神来看,商如意隐隐感觉到,他比宇文愆更想要除掉宇文晔。
但人无利不起早,他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就这样戕害另一个同父同母的兄长,除非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
就在商如意脑子里一团乱麻,又似有一点灵光隐隐闪烁的时候,原本已经从宇文晔膝盖上爬下来,举起那只小巧的青玉碗整个扣在脸上,将最后一点糖汁倒进嘴里的元乾出了“啊”的一声满足的喟叹,商如意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刚,宇文渊在看到元乾的可爱乖巧时,一边欢喜,一边也催促了太子和太子妃——虽然有了这个孙儿,但他不可能就此满足,毕竟他最大的心事从来都是行事怪异的宇文愆,好不容易等到云游四方的他肯入世回归,好不容易等到他娶妻,接下来自然就是生子,毕竟身为太子,他的子嗣也关系着大盛王朝的未来。
可刚刚那番催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呈打断了。
想到这里,商如意有些明白过来。
原来,他是这个心思……
于是她微笑着伸手去准备手边已经有宫女再一次为她斟满美酒的杯子,刚想要说什么,宇文晔却突然伸出手来按住了她。
“……!”商如意一愣,转头看向他,只见宇文晔平静的看着宇文愆,道:“儿臣说过,可以考虑。”
宇文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考虑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结果吗?”
“……”
“朕记得,你不是个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人。”
宇文晔淡淡笑道:“并非儿臣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而是儿臣去洛阳并非孤身一人,自然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这些事也并非儿臣一人能力能及。”
这话一出口,大堂上的众人也都明白过来。
他是要提条件了。
这时,宇文愆道:“不知二弟需要什么?”
宇文晔转头看了他一眼,道:“皇兄可知,洛阳位于中原腹地,四面平坦,缺乏天然屏障,极易受到来自各方的攻击,若不能控制好各路关隘,通道,臣弟去了那里,也不过是和梁士德、萧元邃一样,成下一个活靶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加重了“下一个”三个字。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也明白通透,毕竟拿下上一个活靶子的他和宇文呈,是从长安出兵的,若他成为下一个活靶子,那么谁会是第一个攻击他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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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愆道:“这是自然。”
宇文渊也明白过来:“你是要控制洛阳各处的关隘,这是应该的。洛阳乃四战之地,朕让你过去,也是希望你能守好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