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世界都不以光着身体为耻,就她还在高举道德大旗的时候,她又再次只想卷起旗子葛优躺。
抵抗太累了,不如沉沦。
她跳跃的眼神突然掠过了那个无脸的神像,火雾中那端坐着的身影,有种活过来的灵动感。
被美糊了一眼的泊瑟芬理智回归,滤镜也消失,终于意识到哈迪斯光着身体在神像面前劈柴,怎么瞅着像变态。
死神说,哈迪斯抱着神像大腿寻求慰藉。
泊瑟芬脸上的表情在不敢置信跟震撼中来回摇摆,她轻声问:“这个雕像是我吗?”
哈迪斯难得反应迟钝了下,才忍不住反问:“你看不出来?”
这不是跟她一模一样吗?
泊瑟芬沉默了,没脸的神像谁看得出来?而且发色都不一样。难道这群神就不会体谅一下人类的观察力是有极限的吗?
等等……
“你给我做个雕像干什么?”
哈迪斯又可疑地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她变得诡异的眼神下,说出了部分实话,“对着它,可以缓解我的思念焚烧之苦。”
泊瑟芬:“……”
死神的话再再次浮现出来,慰藉、焚烧、缓解揉巴在一起就化出「变态」这词。
哈迪斯伸出手指,一小块乌木漂浮在指尖,才接着挑能说的实话,“也能将我的爱意供奉给雕像,让你身体死亡后,灵魂能接受我的信仰之力,有机会成神。”
不是有机会成神,而是阻止她恢复神职后直接离开。
这个神像的信仰之力只要大过德墨忒尔的神庙。
那么她现在的身体败亡后,灵魂就不会直接回到大地上,而是第一时间回归到这个神像里。
神像不必要有脸孔,只要她的灵魂进入,神像自然会变成她的活动之所,脸也会自动出现。
泊瑟芬从来没有想过,不止她活着的时候,哈迪斯不放过她,连她死后的生活都预约好了。
成神是不可能成神的,她要是真倒霉催到在这个世界待到死,也只想死后变成鬼飘回现代社会去。
可能是她没有说出口的拒绝表达得太明显,眼前的神难得垂下眼皮,眼尾都是丧气的弧度。
不过行动力强悍的冥王只是颓丧了一小会,抬手就用乌木残碎凝结出一把小凳子让她坐下。
泊瑟芬脸色顿时不好了,她咬牙提醒他,“你至少披件短衣。”
他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无遮无拦站着,而她坐着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多不堪入目吗?真坐了,她拼命往上瞧的眼睛,就没地放了。
哈迪斯在她努力转移视线的时候,眼里出现温柔又得意的情绪。他享受着内心里,那盛满的各种因为惊艳酿成的羞怯美酒后,才放慢节奏应了声。
展露健康的身体,也是神明追爱时一个强有力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维持完美的身体是最需要拥有的品德。
哈迪斯随手给自己披上黑雾织成的布料,又系上金色的腰带,然后弯身拿起黑曜石片,面容变得严肃地继续劈木头。
精神松懈下来的泊瑟芬坐在小凳子上,她以为哈迪斯越来越温和,没想到他是憋慌了,背着她不知道偷偷干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事。
她叹息了下,才伸出双手撑着脸,一副咸鱼不怕吊梁的放弃姿态。算了,只要日子还能过,哈迪斯不在她面前发疯就成,想太多会掉发的。
椅子很快就做好,每片黑亮沉重的木片在崭新的铜钉下连接起来,剩余的木头都扔入燃烧的盆里,腾烧的火更照亮了椅子的形状。
泊瑟芬瞧不出什么木工活的技巧,但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这坐具的模样流畅如水,精巧不俗气,放个几千年从土里被挖出来,绝对是能拍出价格的那类古董藏品。
椅子做好后,她看到哈迪斯将雕像放上去,而那张古怪又可怕的石椅子,被他扔到了大火盆里。
本不该燃烧的石头,却在乌木屑点燃的火里,缓慢烧化起来。
泊瑟芬飘开的思绪重新回来,原来是为给她换椅子。哪怕再多次告诉自己,是那破烂箭造成的效果,可是感动这玩意也不懂得敲门,就毛茸茸滚进来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