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不声不响盯了她半会,再次问:“你要跟我上床睡觉?”
泊瑟芬慷慨激昂的情绪彻底歇菜了,这牲口,敢情她讲了大半天就记住这个吗?
“呵,走廊的风不错,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睡这里吧。”
这劝说是失败了,泊瑟芬早有心理准备倒没有太大的落差。
就是这家伙成功用嘴对她一阵暴力拳击,心灵被打痛的泊瑟芬表示,至少今天晚上别让她再看到他的脸,让她养好心伤明天再接再厉。
泊瑟芬木然地转身走入门内,还费力地推了下门,企图将哈迪斯关外面去。
感谢死神的无私训练,她臂力强悍了不少,随便举个两袋大米是没问题。就是这门重得不像门,竟然没法严丝无缝地关闭上。
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脚步一顿,那张让她睡得别扭的黄金床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大干净的木质床。
床铺着舒适的亚麻垫,边缘缀着许多穗子,床沿都是流畅精巧的螺旋花卉浮雕图案,连床足都是花朵的形状。
可以看出制作这张床的人竭尽全力在贴近她的喜好,连装饰的宝石都尽量挑选饱和度低的颜色。
唯有床腿上小心翼翼贴着的金箔装饰,是制作者本身偏好的最后倔强。
泊瑟芬看着并排的两个枕头,一个枕头绣着黑色的鸟禽,一个枕头绣着一朵花,拼接起来就是鸟贴着花。
连床下都放着橄榄木的踏板,好方便坐在**的人脚能舒服放置下来,哈迪斯的身高肯定不需要这个玩意。
泊瑟芬收着力往床边坐下去,脚抬起放在绘满雏菊的踏板上,裙摆垂在脚背上,仿佛踩着一个小花园。
她按着床边的指尖,能触到浮雕光滑的线条,没有一丝木刺,鼻间是新木的清香。
这一刻她甚至都不去想是不是箭的力量,是不是假糖,或者是不是一个幻梦。
这份礼物让她所有情绪都跟浸了甜水,覆盖住了各种细碎复杂的思绪,只想着如果要回礼,也要这么用心才行。
与爱慕无关,只是要尊重他这份用尽心意的礼物。
“谢谢。”泊瑟芬轻声自语,这句话仿佛是召唤,话音刚落,一阵黑雾从门缝挤进来,凝集在她脚边。
黑雾化出了哈迪斯的身躯与四肢,他伸手拨开剩余的雾气,露出了死水般黑沉的眼跟白皙的脸孔。
他望向泊瑟芬的时候,那黑石般冰冷的眼立刻染上热意,“你叫我。”
他靠着门边的墙壁在反思自己哪里猜错了,就听到心里她对他的思念。
比流溢着白昼光亮的奈克塔耳还耀眼的情感,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是独属于泊瑟芬的情绪波动。
泊瑟芬先是疑惑了一下,以为是他听到自己的感谢才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柔软的被褥说:“我很喜欢这张床。”
哈迪斯知道她的满意,他满心都装着她的喜欢。
他的声音忍不住压低,如温风般想留住她此刻的愉悦,“你还有需要的东西吗?”
泊瑟芬立刻摇头,“这样很好了。”
哈迪斯疑惑:“不是还想要拔箭?”
泊瑟芬头摇到一半,以为自己耳鸣幻听。骤然清醒,她伸手用力扣住哈迪斯的手臂,满脸不可思议,“你愿意,真的吗?”
哈迪斯调整了姿势,让她扯得更舒服后,才教她,“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对我下命令。”
泊瑟芬扒着他的爪子一抖,下个鬼命令,他真是爱到情深怪癖多,哪有天天让喜欢的对象给他下命令的。
等箭一拔,他就会发现自己这种不可言说的癖好,统统都对她**了,还有她活路吗?
泊瑟芬心头的火热被理智哗啦泼盆水,立刻冷下来想法子。
虽然誓言板上面有规定拔完箭会放她走。
可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这么多秘密。没有看过他的脱掉衣服的身体,更没有见识到他对爱的卑微,就差往地上打滚求欢的疯狂。
人知道太多秘密,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