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看着自己手里再次被拒绝的药物,只能用脚划过地面,一道黑暗的水流从地下涌上来,他手指触碰着水。
“我能对着来自冥府的河流起誓,给你喂食的药物都没有掺杂任何操控你的力量。”
泊瑟芬看向他碰触的黑水,熟悉又让人安心气息让她知道,这确实是斯图克斯河的水。
不是她过度警惕,而是神的禁忌很繁杂奇特,大多时候他们都会用一种诡异的交换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不能不防,谁知道阿波罗会在她自愿的情况下,灌她什么东西。
她那个经常拿着长剑怼她的死神老师,天天对她耳提面命,永远不要对任何神或者人轻易安心。
想起她刚穿越来,那个要将她活祭的老王八,救他命跟救根绞命索差不多,泊瑟芬有理由去相信塔那都斯跟哈迪斯的教导。
终于她放下对着敌人的短剑,伸出友好的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瓶,然后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加上蜂蜜的香味,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味道,差点第一口就给喷出来。
这比中药的味道还让她不适应。
泊瑟芬喝完了药,发觉自己的四肢力量在快速恢复,疼痛与身体的崩溃感也全部消失,她握紧药瓶思考了一会,才从袋子里翻出三块黄金。
这可是她在冥府辛勤打工的酬劳,也不知道这药多珍贵,黄金能不能抵债。
泊瑟芬觉得对方确实只想救她,这让她特别愧疚刚才对他的防备,在对方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救了一条面目狰狞的白眼狼?
“永生的神灵,感谢你费心的守护,希望我对你的不敬爱没有伤到你的善心,你是否有想要的贡品,我上供焚烧给你。”
这些一本正经的话,哪怕是在冥府她很少说,不过学是学会了不少。刚才防备对方是坏人,现在确定真是好神了,泊瑟芬态度改变得飞快。
阿波罗拿出更多的药瓶,将它们放到一个亚麻布袋子里,也没接她手里的黄金,而是摊开自己的手心,诚心说:“你可以将手放置上来吗?”
生怕她不安,他又强调,“只是预言。”
泊瑟芬从他眼里看到清醒而理智的认真,他是真的打算为她预言,也许这跟他的能力有关系,也是他救她的目的?
她将手递过去,很不适应对方正常的体温。
哈迪斯的皮肤很多时候总是忽冷忽热,习惯了他的一切,泊瑟芬发现自己很难忍受任何陌生的触碰。
阿波罗安静地看着她,耐心等到她的指尖变得柔软,与他掌纹轻碰,他才半垂下睫毛,眼里的热意也被一种奇异的平静取代,粘稠的金色在眼瞳表面流转。
凉爽的风闯进来,一只油灯灭了火,预言的声音如这阵风,撩起她的袍摆,吹入她的耳里。
“冰冷的雨水鞭打在生机与死亡凝结的身体上,你骑上骏马飞驰过爱情的争斗战场,爱与美的神明将拿出血红的酒水招待你,为你闭上暗夜的门扉。”
这是第一个预言。
阿波罗为她成功预言的瞬间,混沌的力量开始进入他的神力里,光明的神职更上一层楼。
“在玫瑰紫手指将现之时,会遇到前来寻找你的信徒与母亲,她给出了挽留的怀抱,你将做出二选一的选择。”
这是第二个预言。
阿波罗将所有命运的线看得更加清楚,也没有头疼欲裂的后遗症,这是他对生机的善意换来这片土地馈赠。
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让阿波罗忘了贪婪的下场,他睁大眼睛望向最深最远,最古老也最崭新的过去与未来。
“黑色的镰刀带你走向归去的路途,生与死的长路将要架起,你捧着红色的石榴站立在路尽头……”
第三个预言戛然而止,阿波罗眼瞳里纯净的金色出现灰白的裂痕,他连忙低下头闭上眼接着说。
“这就是你前去的道路所要遇到的难关,泊瑟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