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蹲在客厅里也不是个事,要是老爸老妈哪个深夜起**厕所,看到黑灯瞎火蹲着一个人,不是吓到就是一棍子敲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生怕真发生被当成贼的悲剧,她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将临时的小窝抱起来,一小步一小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将小狗放到自己的床头边。
她盘腿坐在**,昏黄的台灯下,她能看到小黑狗模糊的轮廓,安静,柔软,宛如黑夜裹身。
梁又绿终于轻叹出声,“我是变态了吧。”
长期的不明情绪折磨,终于让她的病态起来,而且不是对人变态,是对狗。
她对一只可怜的小狗,有了一种诡异到说不明白的怜惜感。而且因为看不到它而开始失眠不安,心态崩溃……
梁又绿惊恐捂着脸,难道她有恋狗癖?
“不不不,不是,这是同情,这是我太善良了,看到条可怜的小狗,助狗为乐的美好品德发挥了强大的作用,等到给它看好病一切错觉都会消失。”
梁又绿觉得刚才出现的想法,已经刷低了人性底线,她颤颤巍巍地搂起被子,将自己盖严实了,以为会失眠,结果不到三分钟,困意压下。
她呼吸平稳下去,灵魂的躁动也跟着沉睡而安静起来。
蜷缩成团的小黑狗,勉强睁开眼,它往上看,那熟悉的灵魂气息,让它再次用尽力气伸出手。
无声的黑夜里,它伸出的爪子化为黑色的雾气,不连续,接近溃散的雾气缓缓爬上床,第一个碰触到是她从被子里探出来的脚踝。
白皙纤细的脚脖子处,被脆弱的雾气缠绕住,藏在皮肤下,灵魂里的蛇鳞开始浮现出来。
如同纹身的笔,一片一片金色的鳞片,精细地出现在她的脚上,那是一条攀爬在她脚上,不曾离开的蛇。
黄金的身躯,红宝石的眼眸。
欲望与贪婪扭曲而成的爱意是蛇的灵魂,它被这个陌生的世界压制到无法翻身,今夜又在熟悉的力量中被一点点唤醒。
这股饱胀的爱意,将细长的蛇身灌满,灌大。
金色的蛇身里,挤入了一个包含死亡与生机神力的神魂,太过强势的魂魄,让蛇冰冷的黄金骨架与鳞片出现裂痕。
爱意浇筑而成的欲望神物,终于感受到爱欲外的痛苦。那是原主人入骨的思念之苦,孤寂过度的癫狂,无数次崩溃,又用绝望的碎片重组起来的死不放手。
蛇从她的大腿不断往上,缠上她的腰,蛇头接触到她的颈部。
本该冰凉的舌芯却带上了无机物不该有的热度,舔舐上这致命处的脉搏。
它变大的身躯没有重量,如一片虚幻的影子,又如一片欲望的藤蔓海洋,将安稳沉睡的她卷入自己的毒牙下,一点点将睡梦恬静的人沉入炙热的深渊中。
房间里塞满了巨蛇的影子,扭曲的倒影在干净平整的白墙上,如诡谲的地狱之相。
力量膨胀到最后,蛇牙滴落出一滴血红的**,挤入蛇身体里的神明终于在她的世界里,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泊瑟芬,快点想起我……”
神语的力量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孱弱无比,最终只是落了一??惑她的灵魂里。
【快点想起我,哪怕只是……只是一个名字……也好。】
沉睡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皱起眉头,呼吸频率急促了几分,嘴唇轻颤了一会,似乎在无声呢喃着什么。
那是一种,不属于中文,□□陌生,灵魂却熟悉的语言。
“谁……”
她无声问,眼皮一动,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是家里的台灯出故障了吗?
梁又绿疑惑地伸出手探出去,碰到一片冰凉粗糙的质感,意识到不对猛然缩回来,然后她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梦游?
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是一种奇怪的触感,没有温度没有感觉,甚至没有痛感。
是做梦啊。
她恍然大悟,还是个清醒梦,就是那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的奇异现象。
因为意识到是梦,她胆子就大起来,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脚下凹凸不平,手里触碰的也是碎石头一样的东西……就是石头吧。
梁又绿摸了许久,终于确定自己在漆黑中摸石头。
这个清醒梦也太无聊了,难道她白天干活干得还不够多,好不容易做个不恍惚的梦,竟然还要搬石头?
她将手里的石头扔掉,开始往前走。因为是梦也不担心自己摔死,直接大胆往前走,碰到石头就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