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郭辻犹豫了一下,“真要说,那我觉得永寿公主之?死挺可疑的。”
“您也知道,永寿公主身体不好,一条命全?凭人祭给吊着。只要人祭不断,她不该暴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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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觉得这事古怪,没等这老昏君问就卜了一卦,结果我那跟了我几十年的龟甲眨眼就碎成了齑粉……这说明?要么背后动手之?人的实力远胜于我,要么,便?是天命不可妄加测算。”
“照你这么说,之?前你不让朕查永寿的死,倒是为朕好了?”永帝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又不甘愿地?对顾长?雪道,“圣旨拟……拟好了。你拿着这圣旨便?能接出驸马等人,童子?都在国师手上,只消国师这边直接放人便?可。”
“很好。”顾长?雪扫了眼确认无误,便?不打算继续听这两人互扯头花,只再度重申了一遍不可打草惊蛇的保密事宜,便?举步往殿外走?,“庆轩公公,劳你再送我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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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国师和?永帝吃瘪,庆轩公公心?底最后一丝希冀彻底断绝。原本的嚣张气焰变成了胆战心?惊,一路都在小心?翼翼地?试图搭话,想要讨好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的男人。
“……国师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并不是齐心?协力,督查大人若是需要,老奴可以替您理一份名单……”庆轩公公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听见车厢里的人应答一句,面色顿时更苦了。
也对。都有能耐强逼国师和?皇帝低头听令了,哪还需要他提供什么下面人的名单?
他在心?里想象了一下车内人如?今的状态,多半正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根本听不会听他说了什么话。
——然而,事实却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车里的人半点也不神定气闲,也没有听都懒得听他说的话。
低垂的车帘遮住最后一丝月光。
黑暗的车厢内,有男人隐忍着喘息的呼吸声,急促中带着几分难耐的微颤。
顾长?雪是上车后才察觉到车厢内有阴气盘踞的。
刚准备动手,一具阴寒的身躯便?裹挟着熟悉的气息从背后拢住他,带得他向后踉跄几步,一下坐在藏匿了身形的阴鬼腿上。
皮肤因为过低的温度激起一层细薄的寒毛,顾长?雪绷紧的身体却放松下来?。刚要开口,就觉对方的手掌缓慢移向某个不太妙的部位。
“……”才放松的肌肉再度无声绷紧。
自上上回穿回原世以来?,顾长?雪都不曾考虑过身体需求。此时乍然被?触及,加之?阴鬼手掌较之?生人过于森寒的温度,他差点没压住声音。
车厢外的人还在絮叨:
“督查办虽说都是由自愿加入观星司的人组成的,但也有派系划分……”
“……沈大人就是保皇派的,本身并不会什么术法,原职乃是京中禁卫……”
“张大人领的那一帮人平日里像是搅屎棍,什么差事往他们手上一过都得黄了。其实大家心?里门儿清,他们哪是‘失手’‘大意’?分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故意把人放跑的。可惜他们人微力薄,到底还是护不住人。”
“老奴不才……”
顾长?雪搭在车窗边的手指绷紧,没耐住蹙着眉低哼了一声,立即听见车厢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慌里慌张地?道:“大、大人,老奴说这么多不为别的,单就只是想让大人知道老奴的一片投诚之?心?啊!大人?”
顾长?雪的身体微挺,颈项绷出一条极力隐忍又濒临崩溃似的曲线,听到某个邪祟低低沉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冷哼:“怎么不回话?大人?”
邪祟总是冷漠的语调此时似有些微妙:“你倒是荤素不忌。谁碰你你都这么配合?”
顾长?雪的眼睛短暂地?睁了一下,又重新?闭上,只克制着冲车外说了句“闭嘴赶车”,又抬手按住邪祟的后颈:“换个人……早该死了。你这醋吃得够俗的。”
他的气声有些不稳,随着动作时断时续:“真当?你隐匿个身形……我就认不出你?过来?。”
他向后偏过头,压着对方的后颈,想吻上邪祟的唇,眼前却被?一只手掌遮住。
邪祟的声线变得有些紧绷:“别回头。”
顾长?雪要是听话那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为什么?”
他抬手攥住那只遮蔽着他视线的手的手腕,凭着蛮力将?其拉开,回首便?对上一双含敛着银光的瞳眸。
那双眼眸里甚至连类兽的竖形瞳纹都没有,好像单纯只是两颗金属球,因为能量的满溢而透出无机质的银光。
邪祟似乎在顾长?雪的眼中见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宇,错开视线:“我不——”
“不想看这双眼睛?”顾长?雪微微挑眉,感觉到邪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索性转过身反坐在邪祟腿上:“你在东药村时的确说过,看到的幻境里包括在镜中照见一双银色的眼睛。”
“这有什么不想看的?”顾长?雪倾身向前,鼻尖抵着对方高挺冰冷的鼻尖,“怕自己换了双眼睛、换了点零件就不算人了?那人家换角膜、换肾、打钢板的算什么?”
顾长?雪的嗤笑让邪祟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