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觋忍不住凑近几步:“是?什么?”
顾长雪没答话,只将粘人的小灵猫塞进觋的怀里。刚想把人打发走,就瞥见窗口冷不丁地探进半颗鬼脑袋:“谁是?叶星?”
“……”觋好?奇的神色霎时一敛,持着木杖的手?不动声色地微微攥紧。
刚要动手?,就被顾长雪随手?按住手?腕:“前段时间我和颜无恙离开去寻方老,你和白木深领着督察办的军队,几乎将京都的祟鬼斩杀殆尽。谁那么想不开,这时候还特?地来观星司自投罗网?生怕自己?活得久?”
“那这是?……”觋反应过来,“白木深他们遣来传消息的?”
“……”扒在?窗口的鬼默默向后飘了几寸,谨慎地保持安全距离,“我是?来替尊主传话的。尊主说,他在?齐北追查到了公?主的踪迹,让我来观星司请叶星去齐北与他碰头。”
“那感?情巧啊,”庭院中央的桂树抖了抖,另一只顶着乌纱帽的男鬼从?树干里冒出来,“我是?来替白副将传话的。他也想请叶大人去齐北碰面呢!地点就在?……呃,在?什么‘一周目’碰见灰仙儿的婚宅里。”
顾长雪刚要开口,水井中又探出半颗脑袋:“我、我也是?,来带话的。方、方大人说,齐北似乎是?最早发瘟病的地方,请叶大人去齐北一叙。”
顾长雪本还因为庭院里一连冒出三?只鬼感?到些许无语,听到完水井鬼的话后微微一愣。
觋皱起眉头:“三?个人三?条线,都追查到齐北?莫非,黑塔碎片就在?那里?”
能从?西南一路追查至京都,觋本身也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只困惑了须臾便?果断地道:“我去叫人备车。”
顾长雪一把拎住觋的后领,起身摘下窗边的桃木剑。
“??”觋被拽得连退几步,“干什么?”
顾长雪止住动作,想了想:“在?这里,修道之人能御剑而飞吗?”
“自然不能,可以飞的那是?鬼神。”觋奇怪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长雪一脚踏上窗台:“最后验证一次我的猜想。”
话音落时,木剑无风而自浮起。
觋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瞬罡风与冷雾齐至。
他在?扑面而来的风雾中勉强睁眼,只见周边云海如潮,落日?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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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飞行对于修仙者来说速度恰恰好?,对于还没突破仙人界限的大巫觋来说就稍嫌有些快了……他有些晕车。
顾长雪半倚着篱笆等待大巫觋清空胃里的内存,顺带询问途径的小童:“这里是?齐北吧?你知?不知?道河里弄堂?”无限好文,尽在52shuku
小童看着干呕不已的大巫觋唏嘘:“这个哥哥是?被鬼附身了吗?去河里弄堂想烧纸给鬼神求饶?还是?不必了吧。”
顾长雪给觋塞了条巾帕:“为什么不必?”
小童在?冬风中揣着袖子跺脚:“前几日?也有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哥哥途径这里,问我河里弄堂的方位,说是?要去找人。人有没有找到我是?不清楚,但我听爹爹说,这几日?走夜路的商人都在?议论,说河里弄堂的夜半鬼哭突然就不哭了,好?像是?什么嘟……嘟……嗯,什么茶饭的人进了弄堂,把鬼给驱了。”
“嘟茶饭是?什么,”觋总算稍缓过来,有些虚弱地抹了下嘴角,“是?督查办吧?这小童和他爹爹说的应该都是?白木深。”
顾长雪点点头,给小童塞了几片金叶子,托他找来家长带路。抵达弄堂时,他刚踏进敞开的院门,就见颜无恙提溜着方济之从?侧院墙飞进来,显然是?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去捞了他们之中脚程最慢的方济之。
觋拄着木杖和方济之一起蹒跚到屋内火盆边取暖,白木深则冲着空荡荒芜的宅院点了点下巴:“一周目时,和我一齐镇压瘟神的同伴里还有一位灰仙儿。她原本在?这里落脚,可我来到这儿时,却只看到满地的灰尘和蜘蛛网。”
顾长雪绕着厅堂走了一圈:“不光如此。剧本里说,灰仙儿居住的弄堂本是?个婚宅,里面布置着喜堂洞房,彩礼满库。可这地方,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个婚宅。”
“是?啊,又是?一处与一周目不一样的变动。”白木深不知?从?哪掏出两只暖壶,给觋和方济之一人发了一个。
方济之抱着暖壶略微缓过来:“那你一周目时有没有发现瘟疫发生的时间不对?”
“?”白木深愣了一下,“哪里不对?”
方济之往火盆边又挪了挪:“我追溯各地瘟病发起的时间,发觉它们分布的格外规律,几乎每年都会有一处新地方爆发瘟病。并且,爆发的时间都在?同一个时间区间内。”
“瘟病爆发可不会挑日?子,瘟神瘟鬼也没有这样的仪式感?。比起天灾,我觉得这更像是?人祸。”
觋理着猫毛的手?一顿:“你是?说……有人每一年都会在?固定的日?子散布瘟病?”
“没错。”方济之颔首,“这个日?子对他来说一定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白木深思?寻片刻:“一周目时,我曾在?登基后抓捕过为鬼新娘办阴婚的司仪。按照他的交代,郭辻应该是?在?得到黑塔碎片的同时拿到了一份有关阴婚古法的札记,后来又觉得这东西自己?用不上,便?赏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