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子般挂在裸露的皮肤上,痛的他快意。
而雪又戚凌凌的轻柔婉转落下,飘拂在他的发上肩头和睫毛里,像女子的呼吸。
他甩开袖子,甩开了后边的一切,就这般朝着那方向疯跑一通,直跑到了洛女阁的楼下推开了门,门的冷风惊醒了守夜扫洁的小侍女。
颤颤巍巍的跪下,“陛下,陛下万安。”
“这灯是你点的。”
“是,是奴婢。今日正旦,按往年规矩,御尚”刚说出这两个字,极度紧张的她不敢再说下去,因为窦矜走了进来,吓到了她。
他衣衫不整,身上泡着惨白的雪絮,面无血色的一张脸上唯独眼角发红,比阎王更怖人。
“去,将那盏长信宫灯找出来。”
侍女有些怯怯的茫?s?然。
窦矜挥开她自己跑上了楼,片刻后下了楼梯,手里护着一盏金错灿烂的宫灯。
他将宫灯双手攥在怀里,出门前藏入了衣领,一没烟又踏入了寒冷的风雪之中。
门前不远处,全则等人远远的等着,想要围过来将窦矜抬回宫。
窦矜不前进也不退后,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站在对岸,不肯过去人间。
张平叹一声,“今夜,便随陛下去吧。”
陈鸾示意那些围城一堵墙的人兵散开来,还给他一条可以走的路。
下刻,窦矜似孩子般执拗地跑远。
他一下都没有回头,孤苦伶仃的身影在风雪里被冲淡,败给这世间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普通的人。
陈鸾眼中萧条,正犹豫着要不要追,张平摇摇头。
“凡尘才是炼狱,人生注定多磨难啊。”
风雪刮擦视线,他抹黑走近了那挂着许多诡异白绦的东宫里,来到了和她初见的,痴缠了这许久的原点。
将那盏灯放下,随后光脚盘坐在灯前看雪,等待着子夜。
等待着子夜一过。
他的长幸就会再次出现。
“没有人知道,我当皇帝不是为了享受权利——”窦矜红了眼圈,对着那盏静谧不语的灯说,“我只是想要抓住我爱的人,从前是母亲,现在,是你”
子夜更声敲,却无故人来。
他落下一滴热泪,闭起了眼,像长幸摁在他胸口那般摁在了跳动的心房之处。
“我爱你。”
“这便是我心底的风景。”
第1章尾声1:西出峰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