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江郡粮价稳定了,四十二文,没有涨,也不会跌。”
“那边流民全部安置完毕,顾平安已经动身前往朝歌城。”
“公子,你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知府的语气不复恭敬。
此一时彼一时,这位应该是废掉了,只顶着门阀身份,仕途肯定灰暗无光。
太快,快到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崔彻面无表情,身体踉踉跄跄,不知是醉了还是浑身颤抖。
“你……你开玩笑吧?”他失笑一声。
知府只是看他,不说话。
崔彻四肢冰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霎那就要坠落万丈深渊。
“我不信。”他声音撕裂,像是从肺部吼出一样。
“我也不信,但这是事实。”知府重重叹了一声,随即阐述过程。
崔公子根本就没有犯错,甚至日夜不眠,堂堂一流门阀的嫡脉,竟能放低姿态陪着豪族富绅喝酒。
可他就是输得惨烈。
原因在于什么?
他依然是棋子,总想着破局,左歪右扭,寻找赢的机会。
可顾平安是弈棋之人!
随时可以掀翻棋盘,想怎么赢就怎么赢,到最后还能以身化作棋子。
不惜背负滔天骂名,就赌那群衣冠士族人性之恶。
其实不是赌,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赢。
如果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残忍恶毒的反派,那些自诩正人的君子之家又如何衬托自己的光辉伟岸?
太过惊艳了!
根本不需要请喝酒吃饭拉拢关系,更不需要搞什么善人碑,顾平安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啊!
这边弯腰陪笑依靠门阀脸面堪堪筹到三千两,而那里一动不动却足足筹齐了五万两。
绝望的差距!
这才是大乾历史上第一位庶民状元该有的风姿。
可惜,让陛下弄丢了。
知府在思绪,崔彻早已暴怒透顶,他的骄傲在一瞬间被击溃,他变得脆弱崩溃。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世族醉汉摇摇晃晃来了,大声道:
“崔公子,咱们继续喝啊。”
崔彻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歇斯底里道:
“喝你娘个头!”
“别急,我也喝。”醉汉还举着酒樽,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