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祠堂内,一个半身赤裸、身形单薄的男子双膝跪在列祖列宗牌位面前,背上是一条又一条渗着血的鞭痕。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正挥着鞭,一下又一下往男子身上挞去。
那鞭声听得人胆战心惊,受罚的男子却动都不动一下,承受着他霍家的刑罚。
“最近西北聚灵楼被人端掉近十个,你这段时间,究竟在做些什么!”
霍家大长老霍知远手中握着鞭子,手下毫不留情,眼里全是责怪。
除了霍琮,整个霍家上没一个人将霍衍当成自家人。在他们眼中,霍衍不过是他们稳固江湖地位的工具,是一把毫无感情只会杀人的利剑。
他霍衍的存在,是为了霍家为了聚灵楼,而不是为了他自己。
“我明日便去西北,还请长老宽恕。”
霍衍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长老离开了,霍衍仍跪冰冷的地砖之上,冷风侵袭着他的皮肤,过了好半天,他才扶着旁边的桌子缓缓起身。
他脱下的衣服被随意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在外面等着的青羽上前扶住了他,被霍衍不着痕迹躲过。
他独自将衣服穿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方才的事情,不许告诉兄长。还有,收拾东西,明日随我去西北。”
青羽面露难色,盯着放在供桌上那条挂着血的鞭子,欲说什么,霍衍却已经抬脚离开了。
翌日,霍衍便带着青羽启程去了西北,霍琮从外面回来时,
自己这个弟弟已经离开了。
西北多戈壁沙漠,霍衍带着面罩,骑着骆驼走在漫天黄沙里,驼铃悠扬婉转,他后背却在隐隐作痛。
“主子,这次前去西北,您打算怎么做?”青羽跟在他身旁问道。
霍衍轻抬眼,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绿洲,淡淡地说道:“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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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邺城卫府,卫家夫妇对面坐着卫述安,等着听他说打探来的消息。
“述安,怎么样?你可有探探口风,世子是否真的意属咱们溱溱。”
卫述安不愿提及,可碍于父母之命,只得如实说道:“是,世子确有此意。”
奚如南听罢,心里头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轻拍了一下旁边丈夫的肩膀,笑眯眯走了出去。
卫盛抿着唇,瞧着自己的儿子,看出他有心事,遂问:“述安,怎么了?你可是觉得不妥。”
“玄宁不适合卫姝,他护不住她。”
卫家二公子与忠义王世子一向交好,这是平邺人尽皆知之事。两人对彼此秉性,自然也颇为了解。
卫述安知道,玄宁虽是一个相貌、家世、品行一样不差之人,但于卫姝而言,却缺少一样最关键的东西,就是那颗能不顾一切去护住她的心。
他怕,若有朝一日,卫家不复从前,那么玄宁是否有这样的勇气去护着卫姝。
卫盛和他的儿子们战功赫赫,坊间已隐约有流言传出卫家功高盖主,有取代上头之意。
这话是何人所说他们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