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邹平织的神情起
了变化,从事不关己,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问:“邹某不才,以前常卖弄才学,写下些不入流的诗文。庆王殿下果真都还记得?”
袁涛点头:“故人诗句,轶事趣闻,我父亲都牢记在心。只是这些年韦氏当道,以欺压我们一脉为乐。父亲未免故友受牵连,方才故意疏远的,实则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您。”
袁涛拱手深深鞠躬:“今日邹世伯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他日我袁涛必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邹平织摆了摆手,慨叹起来:“说起来,我同庆王殿下亦是同病相怜。受人欺压,忍辱负重,不成想竟蹉跎了半生。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唯有安抚百官,稳定朝廷,慢慢再做其他图谋。”
这是答应了?
袁涛和宋星桥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激动。
邹平织冲宋星桥点点头,赞许道:“状元郎小小年纪,如定海神针一般,真乃旷世人才。我这就同百官解释,让他们先散朝归家,休沐三日。等你们定下谋略,乾坤大定,再做打算。”
星桥摇头:“三日太久,一日便可。”
邹平织愣了一瞬,轻捋胡须,看向宋星桥的目光越发赞赏。
他点点头,抬步出了耳房,高声招呼众人,仔细安抚,耐心解释,引着百官退朝,向宫门外走去。
云熙和永寿躲在一旁看得真切,刚才还乱糟糟的朝堂,一下子如潮水散去。
邹平织走在众人中间,一看就是
个极有威望的人。
两位姑娘互看一眼,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那边太监们不声不响,已经把韦氏和皇帝的尸身并排放到大殿一角。
两个姑娘不敢多看,索性去了耳房。
宋星桥迎上来,柔声询问:“刚才可曾吓到?”
云熙也不掩饰,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
袁涛一听,忙阻止:“星桥莫走。”
云熙体谅地冲宋星桥笑了笑,道:“府上马车就在宫门口候着,我们自行出宫便可。师兄莫担忧。”
袁涛一听忙招呼两名侍卫进来,吩咐他们务必护送云熙和永寿安全回府。
宋星桥不放心,跟着去了宫门。
袁涛催促宋星桥快去快回,转头再看太医,忍不住催道:“我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倒是快说呀。”
太医吓得腿软,颤巍巍道:“王爷他乃是阳微阴弦,气滞受阻,引起的胸痹之症。”
“可有生命危险?”袁家二公子催问。
太医点头,“此病凶险,若晚于抢救,必死无疑。所幸今日王爷犯病时,微臣在场,马上施针救治,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胸痹之症乃是顽疾,日后须谨慎应对,避免大喜大怒,避免操心劳力,修身养性,淡薄逍遥,方能避免再犯。”
袁氏三兄弟虽一时难以接受,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催促太医赶快施针开药,尽快让他们的父亲醒过来再说。
宋星桥回来的时候,便见袁氏三兄弟正围着庆王,目不转睛看着太医施针
。
他悄悄把袁涛叫了出来,两人走到廊下背人处,方才开口。
“事情有变,王爷的身体只怕难担大任。朝堂之上不可一日无主,依我看,世子爷你……”
宋星桥目光切切望向袁涛,直看得袁涛心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