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若兰一脸焦急模样,顾朝颜满心愧疚。
若非走投无路,她断然不会出此下策,“少夫人别担心,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知道是谁抓了我们?”林若兰狐疑看向顾朝颜。
沈屹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瞎凑热闹,“是啊!顾姑娘怎么知道我们很快就要离开?”
顾朝颜向林若兰解释,“少夫人来自岭南,皇城里鲜少有人认识你,我又是小门小户,丢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沈公子不一样,他是工部尚书赵敬堂的妻弟,他失踪之事必定经官,抓我们的人总该掂量掂量这里面的分量。”
沈屹,“……为什么我没感觉到这里面的分量?”
拖我下水你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顾朝颜扭头,“沈公子口渴了?”
言外之意,省点唾沫!
沈屹闭嘴。
林若兰忽似想到什么,眸子落到顾朝颜身上,“我记得昏迷之前姑娘曾说有我姐姐的消息,而且你说她过的不好?”
顾朝颜深吸一口气,“少夫人可否同我讲讲,你与令姐的故事?”
“我只想知道……”
“我也好判断,我是不是找对了人。”
见顾朝颜如此说,林若兰沉下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少夫人还记得令姐的样子吗?”
“记得。”林若兰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姐姐的样子。”
顾朝颜瞄了眼沈屹,二人皆看向林若兰。
“三年大旱,蝗
灾之后又遇瘟疫,父母相继在那场瘟疫中离世,我与姐姐所在的村庄十不存一,到处都是饥饿跟绝望,姐姐为了活下去,带着我与那些流民一起逃荒,起初大家还能帮扶帮衬,可是后来……他们太饿了,想吃人。”
顾朝颜心头一颤。
“那日姐姐听到几个大人商量着要把我们姐妹吃掉,连夜带着我逃走,我们跑了很久很久,终于摆脱掉那群人,可也迷路了。”
林若兰的眼睛渐渐湿润,目光停留一处,“我还记得那是春天,本该草木葱茏生机勃勃的季节,入眼却是满目苍凉,所有树都被扒光了皮,饿殍遍野,我跟姐姐好不容易走出那片树林,我却染上了瘟疫。”
顾朝颜看向身边女子,“那时少夫人多大?”
“快四岁。”
林若兰知道顾朝颜想说什么,“很奇怪,我记得姐姐,记得那时发生的很多事。”
顾朝颜微微颔首,“之后呢?”
“我昏迷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姐姐划破手掌,捏着拳头朝我嘴里滴血,那一刻姐姐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无比清晰,她脸白的跟纸一样,嘴唇干裂,头发蓬乱枯黄,眼睛里噙着泪……
看到我醒过来姐姐高兴极了,她抱着我大哭,眼泪落到我脸上,滚烫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