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玉转头对皇后道:“娘娘,要委屈您了,请您入坤宁宫吧!”
皇后红了眼圈,发着抖,朝着她怒吼:“夏沁玉,你这个贱人--”
她的心中,充满了功败垂成的愤怒和不甘,明明,她可以杀掉太后和皇帝,随意挑选一个宗室子做皇帝,从此大权在握,为所欲为--
可是,却败在了一步之外,她好不甘心啊--
修长的凤甲刺入了养尊处优的手掌之中,伴随着刺痛传来的是她无边的恨意,她盯着夏沁玉:“你这个被人遗弃的贱婢,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夏沁玉看着她,心头也充满了愤怒,因为赵承瑾而起的愤怒,她冷冷地笑着:“娘娘,在你的心中,一切都比不上至高无上的权势吗?就连您的儿子也比不上吗?你有没有想过,大军在外,若是后院起火,淳王他是否还能回得来--”
皇后听到这句,怔了一时,却又更加愤怒:“若不是他,我何苦要亲自谋划,若不是他,我的心又何止于惶惶,他不去争,我还不能争吗?”
这个儿子,从小就比不上赵承弦得得宠,长大之后,也是不听她的话,不一心一意地去争夺皇位,不仅如此,还处处和他作对--
真是白生养他一场了--
“你怪他不去争夺太子之位,但是,你从未想过,他是不是想当太子
--”夏沁玉冷眼看着她:“你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关心过他,他喜欢什么?他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从来都未曾在意过,你生了他,却又从来没有真正地教养过他,你只是,把你的欲望加诸于他的身上,你只是将他看做了你的棋子、你的工具--”
“放肆--”皇后气得发抖:“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提醒你--”夏沁玉的神色变作了悲凉:“你最不喜欢的,从来没有温暖过他的那个孩子,他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皇后一怔,眼神清明了一瞬,脑海中想起了赵承瑾昨日进宫见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母后,儿子去了,你千万珍重--”
昨日,她只将这句话看做是平常的告别,今日,她却突然感到了不祥--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泌了出来,寒意从她的指尖开始蔓延,她的孩子,昨夜里是来告别的,那个时候的她,满心是权势,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一去,是抵抗数倍于他的叛军--
她的儿子,真的不能再回来了吗?
皇后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腿也打起了颤,小声地叫了一声:“瑾儿--”
她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疲惫地抱着刚出生的他,将他贴在心口时,她所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和爱意--
这么多年,她心头最初的那抹爱意去哪儿了?
她什么时
候,将儿子弄丢了?
皇后惊恐起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恐惧地又叫了一声:“瑾儿!”
但时光一去不复返,世间上最不可能有的,就是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