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两年,阿姒对他越发熟悉,相处时简直要把他当成另一个她。
熟悉到让他担忧。
她一直都是个喜欢新奇的女郎,倘若太过熟悉,是否会觉得乏味?
于是有了这么一出。
不可否认的是,偶尔的离别和陌生,让彼此都很兴奋。
纵情间,他们渐渐抛却一切。
忘记这是在野外。
忘记他们早已经成婚。
甚至忘记他是晏书珩,而她是他的妻子陈姒月。
每一个瞬息都变得无比微妙。
也无比疯狂。
仿佛只要出了这片林子,他就又成了清冷琴师裴砚,而她是已为人妇的虞夫人,他们的交欢是罪恶的,不为俗世规矩和内心的廉耻所容。
阿姒背靠大树,气息乱得要命,青年跪在她身前,双手扶住她,濒临渴死的旅人汲取甘泉般。
她手向下,只能摸索到他发冠。
他像往日亲吻那样,唇舌搅弄个不停,搅得阿姒意乱。
她站不住,最后两人坐着,面对面抱着彼此,但阿姒还是不住往后倒去,青年低声问:“要躺下来么?”
阿姒点头,又道:“不……不了,躺下衣裙会乱……还要见人。”
他便只面对面抱坐,这样的谨慎,更增加了悖伦的错觉。
步摇晃得正厉害时,林子外传来钱二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虞夫人怎去了这样久?裴琴师也不见人影。”
钱娘子笑道:“虞夫人的夫婿来了信,自然得晚些回来,裴琴师生性冷淡,不喜欢与人往来。”
脚步声虽然有些距离,但在阿姒眼里,却像近在眼前。
身在野外,唯一的屏障便是这些树木花草,离得再远也还不够。
她一阵阵地紧张。
晏书珩将她放倒,手垫在她后背,一躺下来,低矮的灌木丛便把他们和此间的荒唐遮掩住。
幕天席地的感觉加剧了不安。
钱娘子他们大抵也想不到,他们口中去看夫婿信件的虞夫人,和不喜欢与人往来的裴琴师,此时正悄然躲在离他们几丈远的草丛中亲昵连合。
阿姒一动不敢动,死死盯着他们说话的方位,脸越来越红。
身上的青年却恶意地笑了。
他徐徐渐进,前所未有的慢,但也更为细致,太慢也太过温柔,每一处褶皱都能被铸一抚平。
在这样的惊心动魄中,阿姒快忍不住,汹涌如潮水的惊呼要涌出,但上下都被晏书珩温柔堵住。
钱二娘姐弟总算走远了。
草丛里窸窣作响,随着捕捉不到的风前后前后地摇曳。
最后窸窣声里夹了声低喘。
一霎的放空后,是漫长的失神,阿姒躺在草丛里,双眼失神。
这一切荒唐得像是一个绮梦。
青年低哑的嗓音贴着耳际,餍足而慵懒:“阿姒喜欢如此么?”
阿姒无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