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南宫盛更有发言权,“你可知晓去岁秋猎时候的事?”
“末将略有耳闻。”张献当时在北疆,没有去金陵,对于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只知道季将军徒手杀了猛虎,好似和长公主殿下有关。
“这事儿来龙去脉说起来复杂,当时季将军和猛虎搏斗,长公主独自一人回来寻求救援,见了我和韩嗣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调转马头…”南宫盛和韩嗣当时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难过,只是觉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太不值得,有这样的功夫叙话,倒不如早一点去救人。”南宫盛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季长风,轻声道,“如今也是一样,她与其拉着你问东问西,又没有什么帮助,该知道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倒不如早一些让你来这里。”
“也许早一点,就能够多一分生机。”
“末将惭愧。”张献这会儿整张脸涨的通红,原本什么都想不明白,还觉得长公主殿下有些太无情,谁曾想竟是这般。
他也实在是昏了头,若长公主殿下真的不在乎,怎么会给他那么多的药。
“末将该死。”张献越想越觉得愧疚,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南宫盛无奈不已,“你要是担心季长风就去里头守着,本殿还有话要同江大人说。”
“末将这就去。”张献涨红了一张脸,飞快的跑开,他只觉得自己蠢透了。
江韶和南宫盛两人站在一处,江韶是一刻都没有闲着,开始收拾东西,这原本是很失礼的事情,可江韶已经顾不得。
他看着南宫盛,轻声的解释,“原本,你回去青州才是最合适的。”
南宫盛是青州刺史,而他是这次赈灾的钦差。
只是江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方,他可以去接替南宫静瑶,让她来看季长风,可他却办不到每日瞧见南宫静瑶为季长风牵肠挂肚。
“这有什么关系,刺史的符印在阮阮的身上,她若见到你,肯定会给你的。”南宫盛也并不担心这些。
江韶同样如此。
只是南宫盛有些不明白,江韶为什么要去青州。
“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江韶的心中闪过不少悲观的念头,他知道这其实有些不合适,心怀希望是好事,但总不能不把大夫的话当成一回事。
“若…当真没了希望,我想,阮阮一定希望自己能够在场。”江韶看了一眼帐篷,想起季长风对自己的敌意,忽然有些想笑。
他们之间的事,从来都和旁人无关,江韶并不清楚,他们为何没有复合。但江韶很清楚,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谁都没有办法介入,谁也没有办法介入。
所以,江韶想要成全南宫静瑶。
他从来都是舍不得小公主难过的。
南宫盛看了看江韶,想了想南宫静瑶和季长风,心中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要这般痛苦的话,这辈子还是不要成亲的好。
江韶的行动很迅速,直接去找了长山,让他驾车送自己回青州。
长山原本有一些犹豫,他想留下来照顾季长风,可江韶直接告诉他,要去青州接长公主殿下过来,“你应当知道,长公主殿下有坐马车晕眩的症状,旁人驾车,她也许会不适。”
长山立刻答应下来。
最后江韶还让长山将那匹叫做花芦的马带上。
那匹马有灵性,它认得南宫静瑶,江韶在秋猎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能想到的,都一一实现。
他只希望季长风可以好好的活着。
若阮阮来到宝兰县,他已经清醒过来,自是皆大欢喜。
可若季长风撑不下去。
有南宫静瑶送他最后一程,应当会少一些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