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樾盯着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声线哽咽:“我想回来,弥补你跟爷爷。我不奢求你们俩原谅我,但我想为你们尽一份力。”
贺臻一双锐目紧攫住他:“你想怎么尽力?”
贺景樾凝坐不动:“我听说你撑着贺峰很不容易,打算进公司帮你。”
喻沉搭在身侧的左手微微攥住拳,绷着唇问贺臻:“老大,我能插嘴吗?”
这是两父子的事,他本不想干涉,但是贺景樾太气人了。
贺臻看着他:“当然可以。”
喻沉深深呼了一口气,望着贺景樾的目光充满鄙夷:“贺叔叔,我想问您一件事。”
贺景樾:“嗯,你说。”
“您说您想看贺臻是因为爷爷阻拦您,但您有没有想过爷爷为什么阻拦您?您扔下三岁的孩子跟情人去国外潇洒时,有想过来瞧瞧没了父母照顾的贺臻过得好不好吗?”
贺景樾皱眉:“我想带小臻走,爷爷不允许。”
“他为什么要允许?”喻沉气得打哆嗦:“贺臻妈妈刚去世,您就跟所谓的初恋去国外定居,爷爷怎么可能放心得下?贺臻说不定还会被你们虐待呢!”
贺景樾目露不悦:“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虐待他?”
“你为了别的女人都能扔下亲儿子,让一个三岁小孩得着抑郁症,无人看管,你
()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喻沉不愿让贺臻亲口说出这些伤心事,一股脑地全替他将委屈诉出来。
“抑郁症?”贺景樾眼神震惊。
“瞧吧,您如果真关心他,怎么可能连他生病都不知道?”喻沉语气带着嘲弄,“冠冕堂皇的话说多了就显得假了。退一万步讲,就算爷爷不同意,也不是您扔下孩子的理由!这么多年您一点都没尽做父亲的职责,突然回来,是想贺臻跟您父慈子孝吗?进公司帮忙?您如果真想帮忙,就应该退居二线给贺臻出谋划策,而不是大张旗鼓地回公司,继续手握权力!”
贺景樾被喻沉这个小辈如此斥责,有些挂不住脸,冷声道:“我想听小臻的想法,让他来说。”
贺臻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喻沉,示意他不要着急。
“喻沉说的,就是我的想法。”
贺臻对眼前的人已经谈不上失望,只觉得厌恶:“你想回公司就去找爷爷,不用在我这里惺惺作态。”
他牵起喻沉,朝服务生道:“刚点的菜帮我们打包。”
说完,他又朝贺景樾点头:“记得结账。”
两人走出包厢,贺臻不忘去拿吃的。喻沉盯着他,总觉得今天贺臻情绪平静得过头。
拎着袋子走出餐厅,喻沉紧紧挽着贺臻,小声道:“老大,要不要抱抱我?”
贺臻停下脚步,缓缓与喻沉对视。
“伤心就要发泄出来,憋在心底会生病。”
贺臻忽地笑了,手掌捧起喻沉的脸:“我不难过,你别担心。”
喻沉明显不信:“老大,咱们关系这么亲近,你不用顾面子,伤心就说出来。”
贺臻摇头,将喻沉拢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喻沉柔软的头发:“我真的不难过。”
贺景樾今天这么一遭,他只觉得好笑。
看贺景樾表演,就跟看小丑无异。
他猜测贺景樾已经在贺老那里碰了壁,无计可施才来找他。
贺臻爱惜地吻着喻沉的发丝,“我从小缺失的爱,早就被你填得满满的,我很知足。”
“今后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那些小丑,不用在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