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烟想象中的帮忙,是他一道灵力下来,她的皮直接自己脱落,想想就省事,于是朝他点点头。
杜亭云修长的睫毛微敛,没有应答。
一缕夕阳从窗棂边罩下来,把他花瓣一样的唇照得升温了似的。
少年人闷头用净尘咒把自己的双
手清理了两遍,随后非常迟疑地,又生涩地朝沈岚烟伸手:“上来。”
沈岚烟:???
她依言爬上去。
他的手比玉盒内的温度要凉,前后温差有点大,乍一爬上去,沈岚烟抖了两下。
她好奇地看着杜亭云。
他面色温润地望着她细长的身子,双手迟钝又笨拙地捧着她。
沈岚烟作为蛇,当然要找个支点不停爬动保持平衡。
她修长的身子先是围着他腕上的红绳,紧紧绕了一圈,又在他手心胡乱的盘起,最后用受伤的小尾巴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
这样的稳定、平衡,沈岚烟心里才有安全感。
反之,捧着她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越发僵硬,搞得她都有点紧张了。
她嘶嘶吐了两下舌头,示意他别紧张呀,赶紧的。
杜亭云不自觉抿了抿唇,竟无从下手。
一想到这条蛇也会变成一个少女,他就难以动作。
“失礼了,”他轻声道,让沈岚烟盘在她的一只手上,怕她掉下去,只悬在桌子上方,然后轻轻捏住她头上脱落的皮,用干净整洁的指甲往下扒拉。
沈岚烟觉得脸上有点痒,但没手挠。
她盯着注意力十分集中的杜亭云,忽然偏头,用腮帮子蹭了杜亭云两下。
杜亭云僵住。
他只觉得食指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又滑又凉又软的神奇触感,自指尖传导而来,让他胸腔狠狠一跳。
他面上不显,只温声问:“抱歉,疼吗?”
沈岚烟摇摇脑袋,见他毫无反应,只觉无语。
真是块木头。
杜亭云闷头把沈岚烟的皮蜕到她脖子上,就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沈岚烟第一次蜕皮,一人一蛇便大眼瞪小眼。
她点点他的手,又点点自己脖子上的皮:你拿着,我自己蜕。
杜亭云会意,捻住她的皮,沈岚烟自己往外爬,一点点让自己与皮分开。
她顺着杜亭云的手臂缠绕着一直往上,褪下的皮越来越长。
杜亭云聚精会神,即便这过程很慢,他举得手有些发酸,也没动一下。
待她的头靠在杜亭云的肩上,蛇皮已经蜕到尾巴。
杜亭云温声让她等等,全神贯注地为她解开小绷带。
用了极好的灵药,按理说受伤的蛇尾应已经长出小小的新尾巴,但沈岚烟的蛇尾却依旧只剩一个截面,只是不再流血罢了。
她甩甩尾巴,最后一点皮终于与她截断的尾巴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