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如何在你手中?!”那人显然没料到此事,语气中拔生出寒戾怒气。
奚昭仍旧抿唇不语,提着剑便往后跃跳数步。
她还不大会使剑,横剑挥出道寒芒后,便折身朝那团灰白快步跑去。
本就是把凶剑,哪怕是胡乱劈出,气势也不容小觑。
身后人侧身避开剑气后,提步便朝她追去。
奚昭看不见身后景象,却能听见簌簌声响——概是他又放出了无数丝线。她瞧不清,索性拎着剑一顿胡砍。也不知砍着什么了,铮铮响声就没停过。
那人许没想到自己的佩剑会有这般被乱使的一天,竟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跃身至她面前,径直朝她面门挥出道劲风。
只是还没挨着,就被铜钱剑的剑气给弹开了。
奚昭也不知他是否在攻击她,更不清楚到底砍着什么了,一把剑倒是耍得尽兴,大有把周围空气都斩尽的气势。
直等她甩得手酸,终于靠近了那团灰影。
她片刻没犹豫,提着剑挥出最后一道剑气,再一跃,便整个儿跳出了影门。
脱离影门的前一瞬,她还隐约能听见那人的怒斥。
月问星本还一手撑在影子边缘,忧心忡忡地望着何物也瞧不见的黑影。忽从中跃出个人,撞得他摔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整整滚了一遭,才终于停住。
他成了那垫子,撑着奚昭使她再不至于滚到地上。
“昭、昭昭……”他借着月晖打量着她的脸,确定没伤着哪儿,只是额上覆着层薄汗,这才放心,又问,“怎么样了?那鬼钥找着了吗?”
“算是找着了,不过没能拿出来。”奚昭累得慌,一时半会儿气也喘不匀,“累死我了,那铜钱剑先前掂着也不怎么重,怎的挥起来跟甩石头似的。”
铜钱剑?
月问星别过眼神,这才看见地上还有把剑。通体覆着生锈铜钱,煞气浓厚,一见便是柄杀人无数的凶剑。
他微怔:“哪儿来的剑?”
“借的。”奚昭撑着地爬起,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刚刚还碰着它的剑主了,本来想还他,没找着机会。”
月问星愣躺在那儿,听得糊涂。
“可……”他盯着那剑,越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还能在哪儿。
你兄长书房的墙上。
奚昭腹诽,一言不发地拎起那剑。
又道:“今天应是拿不到鬼钥了,只能看明日或是后日会不会下雨了。”
她方才碰着的那人,应是太崖师父的一点妖识。估计是早算到会有今天,才在影子里一直等着她。
月问星缓慢起了身。
他原想着帮她把身上刚沾着的灰拍净了,可刚走近,就见她的衣服被割出许多破口。
他怔了怔,神情顿变。
“昭昭……”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喃喃如鬼语,“受伤了,你受伤了?为何会受伤,谁弄的?那影子里不该有——”
那颠三倒四的喃喃还没说完,就被落在胳膊上的一掌打断。
奚昭收手:“先前不就跟你说了,少说两句癫话——不过被割破了衣裳,没受伤。”
月问星一愣,原本趋于涣散的视线渐定了焦。
“哦。”他讷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