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奚昭又睡了会儿。再睁眼天已经彻底黑了,外面也没动静。
她坐起身,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儿。见对面的窗户亮堂堂的,她又躺回去,顺手摸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在家里吗?
没过两秒,屏幕上就跳出回复。
——在。
奚昭立马坐了起来。
几乎是在她拉开窗帘的同时,对面的窗子也打开了。从中露出张神情淡淡的脸,对面人眉眼微抬,带着不算明显的傲意。
“知蕴,”奚昭趴在窗户旁问,“你家里这会儿有没有其他人?”
她和薛知蕴打小就认识,两人性格天差地别,但在一些细微小事上总有着不用言说的默契——譬如比起发消息,她俩都觉得这样切实的交流更有意思。
薛知蕴摇头,不过同时又指了指旁边。
奚昭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家长不在,但她那对双胞胎哥哥在家里——在她眼里,那两个哥哥还算不上是人,常被她称作是没进化完全的幼稚生物。
“那我过来找你,有些事想问你。”奚昭关上窗帘下了楼。
她在薛家门锁上留过指纹,进门不算难,但在经过薛知蕴旁边两间房时,她有意放轻了步子,连呼吸都压得紧紧的。
等进去了,她反锁住门,这才看向桌边轮椅上的人——薛知蕴前两年被妖弄伤了腿,伤好得慢。但按医生的说法,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了。
奚昭往转椅上一躺,松了口气:“我看薛无赦他俩房里还开着灯,但没声儿。”
“多半又是在商量什么坏事,用不着管他俩——你呢?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薛知蕴递了瓶果汁过去。
奚昭往前倾去身子,一手撑在椅子上,另一手接过果汁。
“我好像快到分化期了,今天头有点烧。”她抿去惯常的笑,到这时,眼底才流露出些许不安。
“分化期?”薛知蕴一愣,“可上回不是说还有两天吗?”
“应该是提前了。”奚昭顿了顿,“我记得之前你分化的时候,说是很不好受。”
分化期间最好没人搅扰,她记得薛知蕴分化时,足足在家里闷了小半月,谁也没见。后来听她说,光抑制剂都用了十多瓶。且那十多天都过得昼夜颠倒,意识也昏沉。
薛知蕴立刻反应过来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我是分化成了alpha,又撞上了假性易感期。但除了熬的时间长点儿,也不算难受。”
奚昭点头,正想问问她要是分化成alpha会有什么感受,就听见隔壁传来两阵爽朗笑声。
薛知蕴蹙眉:“不能关着窗子笑吗?大晚上笑得跟鬼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儿。”
奚昭没忍住笑:“你该庆幸只有一个薛无赦,要是薛秉舟也跟他一样,那才完了。”
她放下果汁,站起身去关窗子,但手刚搭上玻璃,就看见外面街道上站着一个男人
。
夜色太深(),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路灯照下?(),映出了耳上的一点光点。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肩上似沾着什么粉末,白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