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绛觉得霍卿章言之有理。
他等令仪睡着以后回了卧室。
一推门,就看见霍卿章倚在床头,手指揉着眉心。
温绛爬上床,只是随意一瞥,下一秒,愣住了。
霍卿章……
眼底的……
是眼泪么……
温绛吓坏了,一把掰过他的脸仔细观察着,试图透过他的表情读到他的心声。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你别吓我啊……”
霍卿章睁开眼,放下手。
眼眶一片艳红。
“我没事。只是看到令仪眼睛的伤,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孩子注定会成为父母无坚不摧的盔甲,可也会成为能被轻易攻城掠地的软肋。
纵使白日里霍卿章能冷静理智的对西瓜头的爸爸提出“解决”方案,但到了晚上,看到那小丫头小小的身体疼的一直发抖,这道强大的防线还是溃于一旦。
明明温绛才是最想哭的那个,还要转过头安慰这个高了他一头、壮了他一圈的大男人。
他把霍卿章的脑袋捂在怀里,手指轻轻揉着毛:“不哭哦,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霍卿章可听不得这种话,手指快速擦过眼睛,身体向上撑了撑,反手把温绛揽进怀里,拍拍后背安慰着:
“嗯,我不哭了,你也别哭,我不想明天一睁眼看到我最好看的老婆眼睛肿成旅行青蛙。”
温绛被他逗笑,张嘴咬了口他的脖颈。
“说点别的吧。”霍卿章岔开话题,“今天我在幼儿园看监控,你知道么,令仪被那小子踢了一脚后,小灿立而跳过去把那小子扑倒,骑在他身上一通暴揍,打的那小子连连求饶。”
温绛笑笑:“打人不对,以暴制暴不可取,但他听起来真是个纯爷们。”
而夫妻二人口中的纯爷们此时正蹲在庭院里,精心挑选着任性极强的芦苇叶。
小小的手指娴熟地穿绕过叶子。
他蹲了太久,脑供血不足,站起身时还踉跄了下。
他慢慢来到令仪的房间门口,站在门外凝望许久,似乎在犹豫。
最后还是轻手轻脚进了屋。
借着月光,他打量着安睡的令仪,望着她即便在梦中也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他在身上反复擦拭着手,确定擦干净后小心翼翼向令仪伸出了手,轻轻握住她小小一根手指。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你能原谅我么。”
“我还可以继续保护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