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所言有理,但百姓一直以粟米为口粮很多年了,一朝怎能轻易改变,”了恩也分析现状,“且百姓不以蔬菜和果类做主食,种子也比粟米贵几倍不止,寻常百姓轻易负担不起,收成之际也无处可销。老衲只是一名敲钟和尚而已,这些事,做不来。”
小碗是带着答案来的。
“这些难民都要饿死了,现在有人给粮,他们不会挑的,”小碗说,“我算过了,一直这样施粥救济,人数太多了,时间久了,就是朝廷也撑不住。我可以去咸州和扬州买种子,以护国寺的名义分发下去,登记入册,不要他们给钱,只要收成以后,把粮食蔬菜和水果交还一部分,明天他们有了种子,再一年的收成,我可以花银子买。这样,这两年的百姓生计问题就能解决了。”
是个好主意,小碗要搭上护国寺的名号,这样苍赤百姓才不会排斥。
可护国寺是属于苍赤皇室和朝廷归管,这么做,就要归属守备军的管辖了。
小碗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然后把苍赤朝廷的对百姓的不仁和佛门救济百姓的大篇章拿出来尽力说服了恩。
了恩却迟迟未语,看了小碗须臾后,问道:“昨日听空远说,大帅有一把配剑,是您师父相赠,敢问大帅的师父是哪位,师承何人?”
小碗睁大眼睛看了看了恩,他没想到了恩问这个,还是告知道:“幼时承蒙太傅所教,秋太傅是我的启蒙先生。后来我到了咸州,机缘巧合之下,拜了落烛寺乙尘大师为师,我的玄烛剑,就是?s?乙尘师父给我的,跟空远大师说的应该不是同一柄。”
玄烛剑天下独一无二,只此一柄。
了恩闭眼,果然如此。
那柄护国寺丢失了二十三年的玄烛宝剑,竟落到了她手里。
“你今年……”了恩起身背对小碗,声音轻颤,极力压制着,“二十二岁,十月出生……,是吗……”
小碗没发觉了恩的异常,点点头说道:“大师还会算命?”
那些封尘了二十多年的记忆,一并猛地涌入了恩的脑海里。
冲撞的了恩一时接受不了,他年过不惑,久居寺内,百姓视他为高堂神明,自认已经狂风呼啸过而不起一丝波澜,乙尘却把何碗送到他的跟前。
是债。
是他还不了的债。
了恩出家之时,师父给他取的法号是了尘,他闭目摇头,“师父请赐弟子法号了恩,尘缘已断,余生皆还师父之恩。”
二十多年了,人人皆知他是住持了恩,无人再记本名何辞风。
护国寺二十多年以前,也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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