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指锚点,突然愣住了,惊恐道:“怎么开船了?”锚点上的锚都不见了!
其他人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回不了岸,那个富家翁样的中年人笑道:“无妨,是我刚刚说,还没有坐过本朝第一大的大船,让他们先开一小段,我们稍后便归。不会误到其他人登船时间的。”
不是啊!
江月儿想说:她做的梦里,就是在行船中翻船的!现在船开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应梦哪!
可看其他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再傻也知道不能这样瞎说,将小世子往杜衍怀里一塞,提起裙子就往船尾跑:“严二哥,严二哥!”
秦王几人何等敏锐,江月儿一跑,就齐刷刷地看向杜衍。
“这是怎么回事?”
杜衍神色不变:“舍妹前些日子求了个签,说她近日不利行船,她有些害怕罢了。”
“果真是女人,胆子就是小。”秦王一行人中,有人这样哂笑道。
杜衍垂下眼皮,掩饰住眼中的那抹忧虑:江月儿的梦他怎么敢忘记?每回她说过会有灾劫,哪一回没有应验过?
这一次,他也不敢心存侥幸。
见几人不在意地往前走,他对秦王告了声罪:“我去教训她一句。”
秦王点头后,他赶紧追了上去。
杜衍不知道的是,等二人离开后。富家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说道:“这兄妹两个对神鬼之事竟这样相信。”
秦王只道:“跟上去几个人看看。”
不知为什么,江月儿兄妹两个的神情让他破天荒地感觉到了不安。
他收回原本要往甲板走的脚,换了个向杜衍离去的方向引导道:“老爷,要不我们去那看看?”
…………
两人对身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江月儿跑到甲板最尾端的时候,好在船大开得慢,严小二又被他爹拎在最前头训斥,因此,她大叫了两声,那父子几个就有了反应。
“严二哥,你快给我放艘小船来!快来救我!”
但这一天金州码头上的风固然不大,隔了一射之地这样远,饶是江月儿喊得这么大声,吹到严老爷那艘船上,也变了形。
严老爷没听明白,一皱浓眉,看见自己儿子竟顿儿也不打地就往下面跑,气得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都当放屁不成?人家金童玉女的,打小的情份,你个浑帐死小子往里瞎凑什么?”
“哎呀,阿爹,你别瞎胡猜好吗?你看月妹妹,她叫我放船呢!”严小二被打得直跳,指着江月儿道:“你看她的嘴型,在叫救命,在叫救命,你没听到吗?你快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