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年约三十来岁,生得一副伶俐相,见自己似乎不怎么受主人家待见,也不怎么慌,脸上还挂着笑,恭恭敬敬对江月儿道:“说也巧了,三天前我们刚接到少爷从梅州来的信,小的就嘱咐人时刻在府上盯着,今天看见府上来了人,猜着就是老爷和小姐回来了,赶紧来伺候。”
对阿敬的信来得比他们到京城还快,江月儿并不吃惊。
她从金州到京城的这一路并不是单纯在赶路,如果遇到当地比较出名的景点和小吃,她就会伙着卫老爷去逛一逛,他们几乎是在比原定时间多了半个月才到京城来。
她就问:“你们少爷还有什么话交代吗?”
那人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她,笑道:“这是少爷先时写的信。”
一只手伸过来把信截走,江栋一把撕开信封,装模作样看看信,递给目瞪口呆的江月儿:“你也看看吧,那小子在梅州说在准备举业,近两年到不了京城。”
江月儿无奈地翻翻白眼:她爹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她接了信也懒得看,直接问那人:“你们是在京城做什么生意的?”
那人道:“就是个小门脸,什么都做些。”
“那是在哪?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我们家?”
那人顿了顿,方道:“因为我们的门脸离江家不远,就在前巷的岔道那。”
江月儿回想了片刻,惊道:“是卖香烛纸扎的那家店子?”
她这一路走来,只看见前巷岔道那有这一家店。
那人没想到江月儿眼那么尖,笑容一滞:“就是那。”一般人都会嫌这种店子晦气,这位小姐会不会也嫌弃他不吉利……
不过,顾家世代为宦,肯定会有不少结下的仇敌。到顾家出事时,墙倒众人推,顾家在京城的根基被连根拔起,最后只有这间纸扎店,那些贵人们嫌晦气,而且位置也不怎么好,才勉强保住。
他却想多了,江月儿根本没这么婉转的心思,她兴致勃勃地问他:“那你们还给别人做丧事吗?”
还不等那人回答,江栋先喝江月儿:“没事乱打听什么?家里还有好些事要忙,先收拾好了。”
江月儿只好嘟嘟嘴,不作声了。
那人赔着笑正要说话,门口忽然吹吹打打地来了一大堆人。
为首的那个人没要人通报,指挥着身后的门抬着彩缯纸马道:“听闻江少爷回京,我家主人特来遣我相贺。”
这是砸场子的啊!
能这么下人脸,还一回京就送人死人穿用的东西,这人能会是谁?
尽管早做好一回京就会被梁王刁难的准备,江栋还是气得不轻:“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