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是没有消息么?”如今大荒天下战力最高的人就是柳如烟,连她都自认不是鬼主的对手,柳七脑海中寻遍大荒修行者,已无人可用,束手无策!“没有!”李西宁道:“那年我和明月师姐苏醒后,和他一起游历仙武和逐鹿,最后去了镇魔城,我们在镇魔城住了三年,他将死人经交给陈泥,进入了镇魔渊废墟,自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他,我和明月师姐去过镇魔渊,什么也没有找到。”“所以那些远古坟墓,真是老板挖的?”柳七神色莫名。前些年诸天出现过一个大盗,据说盗遍了诸天圣地,连隐藏极深的帝墓都挖出来不少,可偏生那大盗神出鬼没,根本寻不到半点踪迹,后来就成了诸天的一个悬案。此时听到李西宁道出他们的游历路线,柳七立刻意识到当初的大盗,或许就是自家老板。陈知安有秘密。从青楼建成那日起,柳七就知道陈知安有秘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他和李清儿,没有人可以走进青楼密室,青楼挣钱如水流,但架不住陈知安花钱如流水。甚至没人知道他把钱花在了何处。而前些年陈知安吃钱更是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九州阁、青楼、如此庞大的财富换成天材异宝,足以把一个白痴堆砌成圣人,再加上挖掘的那些古墓,以老板的资质,四十年过去,又该成长到何等恐怖境地?可惜老板未归,大荒山河却已风雨飘摇。大势倾轧在即,无人可力挽天倾!甲子天崩将至,大荒无帝。先有南烛,后有鬼主。这一刻诸天有资格的修行者都在眺望白帝城。或许他们看的不是白帝城。而是大荒的底蕴!如果白帝城今日覆灭,甲子天崩会提前,诸天准帝都会跨越天下而来,开始一场瓜分大荒遗泽的饕餮盛宴。柳七明白这个道理。李西宁和柳如烟也明白。而身为大唐皇帝李承安,自然更是再清楚不过。朝会结束后。他只身一人去了青楼。李承安不是一个标准的皇帝。他没学会帝王心术,他爱憎分明,甚至做不到喜形不露于色,哪怕已经登基一甲子之久。他依然保持着夜逛青楼的狂热兴趣,而且从不遮掩。御史们不知道为此上了多少次奏折,或好言相劝或言辞激烈请他注意自己的身份。甚至那些道德君子们愿意退后一步。让这位注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的皇帝陛下把胭脂榜上的花魁们照单全收纳入后宫都行。就是别三天两头往青楼跑。有损人皇威严!但李承安依旧我行我素,甚至听烦了亲自动手,打得那些多管闲事的御史哭爹喊娘。史官们则闷不作声偷偷记上一笔。就这么一个荒唐任性的皇帝。却是万年来大荒最成功的君主,统一大荒,威压四海,甚至得了人皇印认可,成了当世人皇。“陛下!”李承安刚踏入青楼,虚空中一个两鬓如霜的青衫老人缓缓现身。老人是苏如,大唐宰辅。陈知安离开朝堂后唯一有资格坐小椅子的权臣,朝廷中担任要职的官员大半都是他门下弟子,大唐能一统大荒,威压四海,他居功至伟。苏如已经成圣,按理说以他如今的修为不至于如此苍老,可这些年他以大荒为棋盘,不断计算落子,心弦紧绷,早已疲惫不堪,自然没法再如当年。苏如苍老眸子看向李承安:“陛下,白帝城,你不能去。”“苏相,你看这天幕。”李承安伸手指着天幕:“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咱们头顶这贼老天,分明是厌弃了大荒,祂要毁了我们”“陛下,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死,因为你是大荒的主人,是人皇!”苏如苍老目光变得锐利,言辞冷冽,就像一个呵斥弟子的严师。“苏相,你当朕想死么。”李承安抬头看着天幕,疲惫道:“自从知道甲子天崩以来,朕一直在抬头看天,看着它祂一点点变暗,看着祂一点点靠近,可朕什么也做不了,朕就像一头等待死亡逼近的困兽,你知道么,这些年我竟理解了武德的无奈和绝望,或许他自囚太极殿那些年,亦如我今日。”“可是朕不想成为武德。”“苍天以大荒为砧板,视朕的子民为鱼肉,如果大荒天崩已成定局,那朕应当死在大唐子民之前!”苏如身躯微微一颤。腹中千言劝诫,都化为一声无奈长叹。李承安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行事荒唐,言行无忌,两仪殿敢上指着朝臣鼻子骂娘,常常挽起袖子下场打架,他登基以来,处理的政务寥寥无几,干得最多的事儿是每年为青楼胭脂榜排序。可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皇帝,大唐在他治下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饿死的大荒百姓几乎是数十万年来最少的一个甲子,武德当年想要的海晏河清,大唐盛世,也在他手里实现。,!当年逐鹿天下重开,神帝横空,要斩断大荒之未来。这个荒唐皇帝乘龙入圣墟,毅然决然为苍生赴死,要为大荒争取一线生机,而今日,面对鬼主,他再次只身前往。“朕当死在大唐子民之前。”这样的皇帝,谁敢说他荒唐。“陛下,您此去若死,谁当为人皇?”沉默良久,苏如忽然开口问道。“陈留王,陈知安!”李承安看着陈留王府方向,脸上忽然泛起笑意。“苏相,你是了解我的,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从没想过做什么皇帝。我流连青楼,在黑风山落草,不是那些史官瞎编的那样,什么自污名声,韬光养晦统统不存在,纯粹就是:()全家老六,我只好在青楼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