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勾着艾茉叶柔软的丝,帝冽轻声回答,“没有。”
“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艾茉叶快要睡着了,迷糊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或许能替你排忧解难。”
帝冽失笑,只牵过毛毯,盖在艾茉叶身上。艾茉叶已经睡着了,快要临盆的人,即便异能再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当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元帅拥着艾茉叶,轻轻吻上少女的顶。
多么不甘心。
也许用不了几年,这个女孩,就会属于别人。
大概,算是报应。
他从这个世界手中,夺走了太多东西。
无论怎么刻意去回避那段历史,死者的哀鸣依然在耳边回荡。
越是接近强大的虫族们,人类的嘶吼和呐喊,越在脑海中清晰地震荡。
先皇说过,罪孽是无法赎清的,无论怎样去拯救,去挽回,逝去的生命无法再归来,造成的伤害亦不可弥补。
他很认同这句话,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明明早就已经决定,当稍微可以赎罪的那一天来临,会毫不犹豫地,踏上那条通往毁灭的通道。
可什么时候,他这样的人,也会变得踌躇不前?
手掌滑落在艾茉叶肩头,元帅加重了力道,令睡梦中的少女感到一丝疼痛,不安地蜷缩一下。
即便在瞬间松开了手,可懊悔和自责依然在胸腔中蔓延。
这会是艾玛夫人说过的,所谓的“心疼”吗?
比剜骨刮肉更难以承受的,心如刀割的疼痛,因他的罪孽,在这宇宙中,又上演了多少次?
元帅闭上眼,感受到艾茉叶腹中的胎动。
如此短暂的相遇,还未开始就要结束的感情,究竟,算什么呢?
当阳光在窗前一点点消失,气温也逐渐降低后,艾茉叶从空无一人的寂静房间里醒来。
毛毯还带着不属于她的余温,而元帅早已不见踪影。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是最彷徨,最失落的。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正逐渐流逝而去。
手机响起,艾茉叶接通,对面是紫刀。
“听说你来战地了,身体没关系吗?”
“嗯,没事,我睡了好久。”艾茉叶摇摇头,不去体会莫名的失落。
紫刀又说,“老师刚才把东西给我了,你现在还在休息室?”
“嗯,”正要回答,艾茉叶听到敲门声,“应该是安妮姐来了,学姐,你要过来吗?”
她一边回答,一边起身去开门。
“我马上过来,你在休息室等我。”
“好。”
结束通话的瞬间,艾茉叶也打开了门。
门口,是温良宴。
“温学长?”艾茉叶一愣。
温良宴表情有些麻木,像是数天没有睡好过,向来柔软的长都有点打结了。
艾茉叶正想问问他有什么事,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阵阵黑。
她立即调动体内木系能量,试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晕眩,却又惊恐现,这不是她自身孱弱带来的不适。
身体的自主权被剥夺,脑海中意识也在渐渐淡去,像是被谁操控了身心意志,连手指都无法挪动。
“学妹,安静些,不要抵抗。”温良宴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