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刘吉,回禀中郎将,此次运送共一百八十三辆。”
“好!”庄继北拍手道,“来人!卸货!快!”
刘吉眉心一跳,按住庄继北的手,“您要卸货咱们绝对不拦着您,但是下官也是奉命运送物资,如今物资到仓,也该您给下官签了字,下官也好回京中交代一声,您看是吗?”
庄继北道:“这……”
他想说,且不急,能不能等我们验了货。
可刘吉却抢话,笑道:“以后咱们都要常见的,您还能信不过我吗?”
庄继北一想,也是,他不想得罪了以后要给自己送补给的人,讨好还来不及呢,正要大手一挥,一旁的温从却笑语晏晏地站上前,按住了庄继北准备按手印的手,面不改色:“您有您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中郎将乃军中之主帅,若是自己先违反了规矩,日后又怎么给下面人立规矩呢?”
刘吉一定,身子僵住,他认出来了,这不是太子身边的吗?!怎么会又在中郎将身边了??他慌了神,只见温从侧过身,轻笑:“中郎将,还是先点单子吧。”
刘吉背后一身冷汗,还欲开口,庄继北非常信任温从的说:“行吧,那要不你就再等等,不在乎这一刻半刻的,陆奇,速速卸货!”
陆奇道:“是!”
若说卸货时,庄继北还抓了一把粮食,一把粮食能换来多少条人命啊。
刘吉面色发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听见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起身道:“下官去城外候着吧。”
庄继北道:“不用,坐下喝杯茶吧。”
半个时辰后,陆奇吼了一声:“中郎将!不太对!”
那刘吉竟直接吓得跪地磕头:“中郎将饶命!中郎将饶命!”
庄继北一惊,快步而去,只见每一辆车子都是上面铺了一层粮食,下面别说草了,全是用沙土堆出来的,庄继北勃然大怒,到了刘吉面前,一脚踹了过去,吼道:“你说!”
刘吉哭诉道:“下官也是情非得已啊……实在是没有粮食……”
庄继北长刀出鞘,抵在了刘吉脖子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刘吉吓得瑟瑟发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他想到了温从,但没敢看。
他深知温从是太子一党,可如今对方又跟了中郎将,连这样一个谋士都倒戈了,难道是太子真的跟不得?
他家中在京城也有耳目,知道如今局势紧张,兵部尚书之死、丞相之震怒,几遭下来已经让人起了疑心。
运送粮草一事,他不愿接的,是东宫施压,他不得不接。
此刻想来,这不就是个送命的活吗!
故而这会儿也不再遮掩,大哭大喊道:“中郎将!求您放过在下,在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及地孩童,全家都靠我一个人养啊!我也是受人所迫!”
庄继北咬牙切齿:“你有爹娘你有妻儿,但你的爹娘妻儿是谁在守?是前线的将士们守着的!没了他们,谁能活?!他们就没老母和妻儿吗?他们就活该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