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他们没办法光明磊落地行走在阳光下。
“我看未必。”温从喃喃道。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抱负。
他不是在守大梁的江山,而是在守自己心里的最后一片净土。
敌军攻城,他们节节败退,死伤无数,唯一幸运的消息就是那边已经撤出去了,长矛对准了温从的脖颈,他眼神淡漠,没有丝毫表示,那敌军却一笑,“他就是温从?”说完,收回长矛,“带走他!”
敌军将人带了回去,手下人不理解,怎么就要单独把这个人留下呢,那敌军恨得牙痒痒:“我就是听了可恶的大梁太子的话!说是那个温氏在哪里,庄继北就在哪里,才疏忽大意,觉得姓庄的还在,谁曾想让他们暗渡陈仓将人转移了出去!”
那人来回踱步,“将人扣下来,看一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不会来赎走他。”
“还有姓庄的!会不会也回来救他?”
“想什么呢,他们好不容易逃出去,要是还能折回来,那就真是找死了。”
“那大梁太子若是不赎走他呢?”
那人没有回答,视线在温从身上扫了眼,不怀好意,哼笑一声,走了。
温从被绑在了木桩子上,脚下四方皆是柴火,他看着夜晚的皎洁月色,心无旁骛,旁人问的说的仿佛从未听见,那人捏住他的脸,阴恻恻地问:“你知道他们的逃跑方向对不对?!”
温从低低笑了下,“你看起来比我还闲,我死就死了,你要是死了,边疆三道防线,你们可就要全败了。”
“你放屁!老子都打到襄州城了,你们大梁离被灭……”
“那怎么不继续打呢?”温从唇角勾起,笑意绵绵,“因为你打不过去了,因为你们也受限于人。与大梁敌对之势力不止你们一个,而你们又互相争斗,若等到大梁真的被灭了,都想瓜分这块地,谁能打得过谁呢,我猜,那时就是你们的亡命路了。”
一番话正中下怀,那敌军面色发青,心也沉了下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继续追击逃兵,继续进攻的原因。
他冷冷笑道:“巧舌如簧,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温公子啊。”
“赫赫有名?不敢当。”
“你说你们东宫的那位太子会不会让人来救你?”
“你想要赎金?”
“怎么?”
“想要多少?”
“你觉得你值多少?万两黄金,少一分都不行。”
“那我还挺值钱,但太多了。”
“那你想多少?”
“五千吧。”
“五千?不行。”
“八千?”
“最少九千。”
“好的。”
“你料定了太子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