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
比太子府都要大。
泛舟行水,莲花摇曳,若是夏日,定是一番美景。
湖水中央的亭子像是当年在襄州的那个水榭亭台,长长的风口廊道,好似一眨眼还能看见香裙浮动,丫鬟们手捧时鲜瓜果酒水,穿梭而过。
两人不知不觉走上了廊道,因许久无人修葺刷油,踩在木板上,嘎吱嘎吱响。
亭子上方落了一匾,名为枕霞亭,与其对应的正对面,那边也有一阁楼,名为枕霞阁,听闻庄大人当年望子成龙,寻了不少名书古籍存放在内,里面的藏书完全不逊色于宫内的书阁。
物是人非。
庄继北从进了庄府后就沉默不语,眼底黯淡,良久,才道:“带你去祠堂看看。”
温从错愕:“我?”
祠堂,非生人不可近。
被庄继北牵着过去的时候,他还有几分迷茫,等到了祠堂外面,局促道:“还是你一人拜吧。”
“为什么一个人?”
“我是外姓人。”
庄继北蹙眉:“你不是。”
温从失笑:“不合规矩的。”
“我带你来就是为了合规矩的。”庄继北牵着他,正大光明地进了祠堂,“祖宗在上,儿孙不孝,未能勉其自身绵延子嗣,儿孙日后愿承子嗣过继,为延续门楣。望祖宗庇佑。”
说着,他拉着温从一起叩首,温从哑住,意识到了庄继北这是在做什么,清俊的面容露出几分惊愕,将那清冷之意消散了不少,他扯了扯笑:“没必要这样的。”
“有必要。我看上你了,你也没嫌弃我,自然要见祖宗。”
“……”
明明是情话,却被庄继北说得这么糙,像是两人勉强凑合在一起似的。
心底渐暖,温从低头笑了下。
夜晚,让人从府外带的酒菜,两人在庭院里铺了个席子,坐在席子上,赏一轮明月,共进晚饭。
温从诧异:“守孝期还沾酒水吗?”
“不碍事。”庄继北闷了一口,“酒壮怂人胆。”
温从未解其意,问道:“回京后你打算怎么办?太子想卸了你的权,如若不是皇上用一年孝期的说法保下你,这次没那么好过去的。你呢,怎么应对?”
庄继北不作答,又闷了一碗酒,像是要将自己灌醉似的,见温从不喝,还劝酒道:“陪我,尝两口。”
温从被呛得直咳嗽,脸颊烧红,庄继北还在给他灌,温从用手挡住:“你哪来的那么大酒瘾,自己喝,我不喝。”
庄继北撒娇似地钻进他怀里,他糊里糊涂地说:“温从啊,你说我要是明天死了怎么办,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