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宁笑了笑。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庄府温公子请见。”
赵煜宁立马坐直了,瞪大眼:“庄府、温公子?他什么时候成你们庄府的人了?”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外面的红绸子绕得人眼花缭乱,丫鬟们都悄悄打量着温从,满目惊艳。
初冬,寒意渐露,温从站在庭院间,此刻天色已黑,红灯笼挂在上方,灯火柔和,温从那身灰鼠锦的绒褂子被照得一层淡光,洁白的肌肤映着细腻的光轮,添了几分柔和之意,矜贵清雅。
待庄继北招手叫了声:“这儿呢!”
温从扭头看来,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晶莹冰霜凝结在黑鸦鸦的睫毛之上,将那双眼衬得水光潋滟。
不过最吸引人的一定是对方发髻上的那根水簪。
懂行的都能看出来,那是千金也难得的黑水木,木纹流畅细滑,制成簪子后,华美锐利,仙气十足。
赵煜宁嘶一声,心中暗道,这怎么人人都混得这么有钱了呢。
赵煜宁对温从的惧意那是血脉里刻着的,小时候子弟里只有他见过温从的手段,所以知道厉害,这会儿不自觉地朝庄继北身后躲了下,温从见怪不怪,笑笑:“来的匆忙,只带了一份薄礼,还望见谅。”
赵煜宁看了眼一旁小厮托着的礼盘,应是一幅名人字画,边角的纹路乃是金封,绝非凡品。
赵煜宁忙道:“多谢温公子了。”他看向庄继北,“您是来接继北走的吧?哈哈我们刚好聊完了。”
庄继北埋怨道:“你不留我吃饭了?”
赵煜宁擦把汗,尴尬笑笑。
庄继北百无聊赖,小厮拿来他的大氅,随意披上,便道:“行,我先走了,有空约。”
离了丞相府,坐在马车内,温从嗅了嗅,笑道:“奇了,今天倒是没酒味儿。”
“哪能啊,一身酒味还不把他儿子熏哭了,哎你知道吗,人家小家伙见我一个劲儿地笑呢,笑得可开心了。”庄继北掀开车帘,“去荣喜街。”
“不回去吗?”
“去酒楼坐坐,府里静悄悄的,太冷清。”
下了马车,荣喜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两边的酒楼也多,一家挨着一家,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没进去,远远地就是一股酒香。
进了天字号的厢房,淡香袭人,庄继北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道:“你还没吃饭吧,你吃,我不吃了。”
温从也不客气,尝了几口菜,“心情不错?”
“哪儿看出来的?”
“这一年来,你从睁眼到闭眼,从天亮到天黑,向来是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的,我说对了吧,散散心是有用的。”
庄继北轻笑,他揉了揉眼,“把窗子开开,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