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鞭伤,究竟是被迫承受,还是主动送上以求遮住战场上的道道战痕,也未可知。
苏朝晖声音低沉,不加掩饰,一字一句道:“和我联手必是胜局。”
庄继北低眼,轻声:“好好休息。”
离开营帐的时候,外面天光灿烂,庄继北翻身上马,一扫帐内的闷燥,天边孤鹰盘旋,在灿蓝的天际上残留一抹浅白弧线。
深夜,传来消息,次日皇上携宫中皇妃也会来草场,让大家做好准备。
庄继北睡都没敢睡,连夜整顿,将草场的防卫力量增了一倍,直至清晨,露水欲滴,看着兵马护送的车辇到来的那一刻,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圣上出行,最怕的就是路上出差错,草场好说,他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圣上。
皇上看见他后,微微颔首,对他道:“眼下都青了,去休息下吧。”
太子跟在一旁,脸色一沉,紧紧盯着庄继北,心中无尽酸楚。
他的父皇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亲切的说过话啊。
庄继北没太放心上,皇上以前就是这么对他的,毕竟当年自己的官位都是放肆地缠在皇上身边要来的,这会儿听了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客气了几句,便和庄苑南去了旁边的营帐。
金帐内,庄苑南问:“温公子没来吗?”
“没。”庄继北略显不满,“怎么回回您见了我问的都是温从呢,他就那么好,谁是你弟弟啊。”
“多嘴多舌。”庄苑南敲了下他脑袋,取笑道,“原先还想趁这次见见两个小家伙呢。”
“他俩啊,不行,年纪太小了,带不过来,这边又都是皇亲贵胄,容易冲撞。”
庄苑南点头,她微微起身,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眼,“皇上这几日身子不大好,我过去看看。”说着,又让奶嬷嬷将景王抱了过来。
景王快三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哪里肯让人抱着,奶嬷嬷刚放到怀里,立马哼哼唧唧抱怨起来,腿脚一通乱蹬,如今也会说话了,虽说都是断字断句,却也能让人听得懂。
庄继北道:“放他下来吧。”
奶嬷嬷将景王放在地上,景王踉跄朝前走了几步,很快就撒欢了,大喊:“马!”
庄继北领他去外面的草地玩,万里无云,风急天高,如刀子似的冷风吹袭在面上,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吧唧嘴巴,吸着冷气,像个小老头似搓手:“啊,冷!啊冷!”
奶嬷嬷心惊道:“殿下要不还是回帐篷里吧?外面冷,可不能冻着了。”
话说时,是望向庄继北的,庄继北笑笑,低头看向景王:“是想骑马还是回帐篷里?”
肯定是前者的诱惑更大,景王眼巴巴望着高头大马,那马儿呼哧着热气,蹄子蹬地,表情狰狞,凶神恶煞,可能是男儿家都有一些征服欲,景王拽了拽庄继北的衣角,柔柔道:“舅舅!”
小奶嗓,软绵绵的,这一声叫的,直教人心底发痒。
庄继北笑了笑,一把抱起他,“走,舅舅带你去骑马!”后面奶嬷嬷担忧的叫声全然不顾,纵马狂欢。
于景王而言,这是平生第一次经历的刺激,痛快极了,他高兴地拍掌,庄继北虽骑的快,可脑子里十根弦都是放在身前人身上的,生怕他掉了,景王指着上空的老鹰,叫道:“鸟!大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