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这些年一直在养病,药喝得多了,也移了性情,脾气不大好。
放在早些年,他有什么不痛快的也能控制住,可如今不行了,当晚就让温阳罚跪,跪到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
温阳在祠堂内哭,庄文冲开仆人的束缚道:“让我进去!”他站到温阳身边,小声道:“我……”
温阳狠狠看了过来:“现在你满意了?”他擦了把眼泪,“你除了会和爹爹告状还会什么!我讨厌死你了!”
庄文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想告状,况且我也不知道要告什么内容啊,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求爹爹……”
温阳一把推开他,“我就是讨厌你!为什么别人家都是正常的,偏偏我家里就与众不同,为什么别人哥哥都是文韬武略无不精通的,偏偏我哥哥就不行!”说着,他指着外面就吼道:“你出去!我跪就跪!”
庄文又被呵斥的一愣,终究是个小孩子,白天他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知道被温阳那样对待,他是不高兴的,是难过的,晚上,听见这话,更是委屈极了,眼眶一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庄继北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小儿子哭哭啼啼,大儿子哽咽不止。
庄继北:“……”
他还当他养了俩闺女呢。
他心疼俩孩子,但一听是温从动怒了,又犹豫了。
温阳回头眼巴巴望着他,庄继北对他摇了摇头:“小爹爹不饶你,我也没办法。”然后就走了。
那年,这件事怎么解决的,温阳忘了,不过他记得很清楚,三年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
是在大爹爹庄继北出征前的一天,他们举家搬回了京城,圣上特赦,给他们赐了府邸。
回京城那天,很多人都来家中做客了,他们恭贺讨好奉承,那些大人们的脸上尽是谄媚,但那些被带来吃席的小孩子们就不同了,几家公子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道:“哎,为什么是两男人在一块成家啊?”“好怪哦!”“我娘说了,这叫怪胎!”
他们说个不停,温阳听得清清楚楚,面色铁青,偏偏这个时候,庄文出来了,高声道:“爹爹!大爹爹说他明天出征,让咱们多备些酒水,让各位叔叔伯伯们都一定要去相送。”
席间立马哄笑起来,有大人道:“这小子看着虎头虎脑的,和庄大人小时候真像啊!”
庄文的一声让那群小孩子们的议论又一次躁动起来,他们悄声说着什么大爹爹小爹爹,笑话个不停,庄文来找温阳,笑道:“咱们也尝尝酒是什么味道呀!”给他递来一杯酒。
温阳自觉受辱,难堪不已,叮当一声,摔了杯盏,哭着跑掉了。
直至第二日送行,正如庄继北所要求的,文武百官皆来,连带皇上也来了,皇上私下对他说:“舅舅,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哦。”
庄继北笑道:“圣上安心。”
送行队伍气势浩大,庄继北十分受用,他叫道:“庄文,温阳,来。”
庄文自然快跑过去,笑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