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如梦幻泡影,他终将失败,哪怕他将山上发生的所有罪责都推给了于万亭。
因为她就是昊天的化身,她就是昊天。
虚空中,笼罩着这片山脉的樊笼大阵开始崩碎,天空中混杂着的血红色的天地元气,向着四面八方冲散,大地都在跟着翻腾。
“镇!”
道痴之名,天下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桑桑看向四周,无数虔诚的目光,都是望向轿子的底端,他们似乎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山坡上较高的人,将头几乎埋到地里。
空气中,隐约显露出一条混黄如泥浆的河水放荡不羁,波澜起伏的河水汹涌奔腾,滔滔浊浪,浩浩汤汤。
太真观内,这些日子,刘九已经做出了解释,并且将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了于万亭,也让他签字画押,甚至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
只是当时,卫光明摸不到叶红鱼,而这时候他们两人之间没有阻挡。
“他们两要帮卫光明?”
太真观,刘九感知到了山下的人群,他看到了光明。
陈某的剑和这条河相遇,两股力量便疯狂的争雄,似乎是有两条大河相遇,形成极高的浪潮,十分的壮观。
大唐的南方,有一座道观,名为太真观。
卫光明气喘吁吁,手中拄着一条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木丈,衣袍已经被震碎,露出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他的身子似乎也在微微地颤抖。
极北之地,酒徒和屠夫向着南方迈出一步。
单论天启和天魔这两个境界,桑桑甚至比卫光明要更强,只是她缺少实践,哪怕空有一身力量,也不能施展出来,就像是给幼童一辆拖拉机,刹车离合都踩不到,根本无法运用出这股力量。
道痴姑娘有失风度的,迎面扑向了卫光明。
他从散乱的白发间望出来,眼睛四周皱纹堆叠,一双深陷的眼睛显得浑浊无比,满脸沟壑般的皱纹间,透着一股子岁月沧桑感。
中年道人来到门前,望向北方。
可刘九,却是道门掌教,安插着光明殿的卧底,卫光明重伤南归,刘九便得了陈某的暗示,杀光了这座山上所有信奉光明的教徒。
陈某并不气馁,脸上挂着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值得让他高兴的事情。
他知道在三天前没有杀了卫光明,今日便杀不掉了,哪怕所有的推算,都是卫光明死亡,可他就是无法杀死卫光明。
相信,这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能拦,也没有人敢拦了。
叶红鱼仗剑而立,简约的红色滚金色云纹边的衣裙,腰间束着金色的腰带,眉心画着一朵光明花。
这三天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柳白都没有出剑。
陈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改变这个结局,于是他在樊笼破开之后,便来到了这里。
直到这时候,柳白终于出剑了,他等的便是观主。
来不及多想,卫光明手中扶着一朵光明花便出手了,身体之中的光明镜也跟着散发出磅礴的战意。
曾经信奉光明,便会清楚,光明无所不知,他犯下的罪孽,绝对逃不过制裁。
少女不紧不慢的朝前走,便如雪地中的一团火,又如霜雪中的一枝梅,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从五个人,再到十个人,再到二十个,再到一百个,这一路上有许多的凡人也见到了人间的至圣,光明大神官。
陈某手持木剑,脸上挂着冷笑,一身青衣,背后是血红的天空,她就这么傲立于苍穹之间,看向下方的世界,他的目光冰冷,仿佛是在俯瞰蝼蚁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刘九逃了,他感到身后有一团巨大的光明笼罩,几乎要将他彻底湮灭,却又没能成功。
卫光明看着南方,脸上露出难色。
“我又油尽灯枯了,不过,谁敢再度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