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的时代永夜停了,几乎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青衫道人,肩膀上扛着一口棺材,从极北的冰川之中走出来,向着南方移动。若是道门高层见了这人的相貌,一定会跪地参拜,并且高呼“光明不灭,昊天永存。”他是人间第一强者,知守观观主,陈某。是在永夜降临时,第一个站在极北之地,同永夜对抗的人。不管他究竟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思。这位观主,算得上真正的人间义士,英雄。从冰川中走出来,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只有一些被冰封后,人们存在过的痕迹。人类的渺小,在这一刻被体现出来。扛在陈某肩上的棺材十分的沉重,使得他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小拇指深浅的脚印。他每走一步,都会有一道厚重的念力,顶着棺材,冲向虚空中。“萤火之光,竟妄图与皓日争辉。”“不自量力呀。”“夫子,也许你是对的,进入了棋盘里,同佛祖做了邻居,倒是不用理会这个世界。”“昊天,赌徒,卫光明,还有苏苏。”“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南行的路,注定了孤独,哪怕他有无距境界,也无法直接将棺材带回到知守观。棺材的材质,极为特殊,似乎并非这个世界的东西。天弃山脉,地下裂缝的深处。卫光明坐在一块刻满符文的石壁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断的在那些符文的字里行间找着什么。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神迹。飞天遁地,也都是理所当然。至于说前世的科学,在某些领域,同样有效,能快速的让普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至于说,是否要让这个世界进入末法时代。卫光明觉得,还有待考察。也许打破昊天,并不是一条完整的出路。毕竟,昊天建立之初,就是为了守护人间,它也确实以自己的方式成功的守护人间,使得人类完成了最基本的进化,从什么都不懂的原始人,成为了现在。打破昊天,就代表着,昊天世界,要彻底的暴露在宇宙天体之中,天地元气流逝,随着时间的推移,修行者也将变成传说。这样做,就是彻底的断掉了后人成为修行者的路。卫光明是真正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八十多年。对于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感情。千年前的那位光明大神官,是真正的绝世天骄,他在山洞中留下的笔记,记载了太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描述。对于昊天,对于人间,对于凡人。也就是这一份笔记,让卫光明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新世界,除了人间的变革。他还有许多新的想法。想通了这一点,他便做了一个决定。老天爷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卫光明,将他的一些,想法直接告诉了老天爷。在卫光明从长安城回到光明神山的某一天。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日复苏,生机勃勃。这一日,以天启神术为基,勾连天地,与之通灵。于是,在万丈的霞光下,卫光明的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最终年轻的卫光明。桑桑本是天女,她是昊天的化身,可她在脱离昊天的那一刻,便已经产生了独立的意识。于是,昊天的权柄,开始倾斜。宁缺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一个气运之子,天地主角。生而知之,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古籍中,便记载着这样的人。而这些人,都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气运,可搅得昊天世界的风雨。昊天的化身,也就抱着这样的心思,降生在了宁缺的身旁。桑桑不会死,这是卫光明知道的。昊天世界最终的结局是,昊天破了,桑桑借助气运之子的力量,成功的活下来,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除了卫光明有系统之外。世上的任何人,都逃不过天算,而天算,便是世人永远无法超越的。所有的路,所有的一切,都在昊天的眼皮子底下。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夫子化月,柳白绝命触碰桑桑,观主换天,最终宁缺破开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昊天的计算之下。活在天上的昊天,哪怕实力再强,比起人间已经产生了人类思想的天女来说,少了几分算计。于是,天破了,桑桑得到了真正的自由,也成为了真正的人类。她是整场游戏最大的胜利者。而卫光明所做的一切,比如说困住了桑桑,便成功的压制住了她体内的那一部分昊天意志。单凭没有昊天记忆的桑桑,就算有天算,也会因为卫光明的存在受到影响。甚至将卫光明当做最大的恩人。卫光明也的确是桑桑的恩人,桑桑和觉醒了昊天记忆的桑桑,仍旧是两个人。以此为条件,卫光明便和天上的昊天,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哪怕永夜发动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天灾过了。人灾,又要开始。魔宗被柯浩然毁了,佛土被卫光明摧毁,书院失去了主心骨。唯独道门,屹立不倒。于是,人间的大势,属于道门的时代开始了。西陵裁决司,裁决大神官墨玉,带领裁决骑兵出兵月轮,大肆侵占月轮佛土。西陵的统治者,西陵神殿掌教熊初墨,发布最新的谕令。举世伐唐。数十万先头部队已经向着北方开进。书院三师姐余帘。大唐第一神符师颜瑟。两人双双告别柳白,离开南晋,返回大唐。长安城里,女帝李渔,越发的威严,朝堂之上,凤目微挑,端的是金昭玉碎的天家威仪,手中的权利比之昔日李仲易在位的时候要更高。有时候,民心所向,便是大势所趋。不论是昊天道南门,还是书院弟子,都被重新启用,开始担任一些职务。同时,朝廷的科考,也放的更加宽松,使得一些底层人物,也有资格站在考场上,与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一较高下。工业,商业,两大产业,由于光明商会的缘故,地位无限攀升,甚至在一些小地方,已经超越了官府的权威,毕竟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是大爷。新的制度并不完善,还需要朝廷上下官员,一遍又一遍的修补,才能达成最终的制度。皇城里的某座宫殿里,李仲易听着近日的情报,听着他女儿运作的蒸蒸日上,他的心里不知如何竟产生了一丝彷徨。“兢兢业业几十年,却不如我皇儿几个月。”“我施政时,多方掣肘,我皇儿施政时,政令通达,一呼百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光明大神官曾说,民心所向,那么民心,究竟是什么心呢。”“我李仲易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听贤臣远小人,我也没做过什么错事……”思虑间,李仲易似乎看到一身黄袍的李渔,一幅威严模样。某一刻,从他女儿的身上,竟看到了父亲做皇帝时候的影子。李仲易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又渐渐的变成了忧郁。“谁说女子不如男呢!”“唐国的未来,落在一个女子身上,不知是福是祸。”“后来者若是效仿,我唐国的皇室,岂不是永无宁日。”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举世伐唐。永夜之下,北方金帐王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领土粮食损失严重。哪怕,永夜已经停止了,金帐王庭,偌大的草原,早已经不适合植物生长。为了获得更多的土地和粮食,南侵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