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伍一直行了一日,等到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方才抵达狩猎场。
冷风飒飒,荒草连天,一轮金色的夕阳似乎挂在了树梢上,摇摇欲坠。
西方的天,都被染成了橘子的味道。
大家骑了一天的马,全都累得精疲力尽,还要忙着安顿住所。
皇帝老爷子与众位妃嫔肯定是要住在行宫之内,早就热烫的帕子,喷香的茗茶准备妥当。
其他人,则宿在行宫外提前搭建好的帐篷里。
沈峤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今日的阿诗卓玛蛮受欢迎。
阿诗卓玛抵京已经有六七日的时间,这几日住在驿站,除了穆锦衣和司陌邯,都没人往跟前凑。可以说是人人避之不及。
怎么今天,一路之上,太子等人围在她的跟前,有说有笑的,有那么点左右逢源的味儿。
现在安营扎寨,凌王等人也颇有风度,命人帮着阿诗卓玛安顿,十分热情。
阿诗卓玛帮着宸王与花侧妃解蛊,又间接地替凌王洗脱了罪名,他们殷勤一点也是应当吧?
司陌邯抵达营地之后,立即骑马前去巡查附近防守,安排侍卫巡逻,保护皇帝老爷子的安全。
沈峤还未来得及安顿行礼,就被铭錞拉着,去大半人高的草窝子里逮兔子。
他到了猎场就一扫疲态,兴奋得像只猴子,在暄软的草地里撒欢,打滚翻跟头。
靖王叔好吃,来了就惦记着猎场里的野味,命人先打了只鹿,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支锅烧水,炖鹿锅子。
所以这保姆的差事儿,仍旧还是落在沈峤的身上。
这里的猎物大概全都安逸久了,吃得滴溜溜的肥,对于人类也没有太大的警惕心。跑两步就留下来,扭脸看一眼短腿儿的小铭錞,似乎是在挑衅。
这令沈峤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东北的傻狍子。
沈北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沈峤的跟前,一把拽住她,避开跟着的两个士兵,走到一旁。
“大姐,此次狩猎你跟着来做什么?”
沈北思的语气有点硬,沈峤一愣:“皇上叫我跟着一起,我就跟着邯王殿下来了啊。”
沈北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知道你是跟着邯王殿下来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给人看孩子的呢。”
沈峤有点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管起这闲事来了?知道的,你是我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婆婆呢。”
沈北思轻哼:“刚才卓玛公主安顿下来之后,就立即骑马去找邯王殿下去了。”
“喔,有事儿?”
“你竟然这么轻描淡写,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今儿形势有点不对吗?”
“有话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昨儿皇上将那个南诏公主叫进宫里说话,听传出来的风声,好像是说南诏与长安有意和亲。”
“和亲?”沈峤一愣:“谁和亲?”
“还能有谁?就这个南诏公主呗。”